“白先生不也一样很有闲情,千里迢迢到这里来晒太阳么?”庄天浩微笑着起身。
两人相视一笑,不是默契,而是心照不宣。
“来人,去准备CENDOL招待贵客。”白少堂道。
“我也不想和你绕圈子,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庄天浩皱了皱眉,他要请他吃刨冰?他又不是小孩子。
CENDOL是椰酱、绿色的细面条和椰糖做成的刨冰。
“你来这里的目的?”白少堂故作惊讶,“我可真不知道,还请庄先生明示。”
“我不管你带走以菱有什么目的,我也可以不追究,但现在,我必须带她回去。”庄天浩严肃地说。
“庄太太?”白少堂颇为惊讶的样子,“庄太太不是出车祸一直躺在医院么?”
遇上白少堂这样的对手,不发火都难,庄天浩真想掏出枪抵着他的脑门,但最终只是笑了笑:“你这样兜圈子有意思么?我庄天浩可不是随便能糊弄过去的,你最好趁现在我还有耐心,把人交出来。”
“那好,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可以让她跟你走,但她未必愿意跟你走。”白少堂笑得很灿烂,但心里始终有几分顾及庄天浩。
庄天浩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她不愿意跟他走!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还是快回去吧,马来西亚可不比中国,这里奉行土地私有制,从你一踏上我的岛屿,我就可以起诉你非法入侵。”白少堂抑扬顿挫。
“你认为我会被吓到么?”他现在的身份是安井然,地狱呼唤的首领,违法犯罪的事情干得少么?
谈话一度陷入僵持的局面,两个男人用眼神交战了一番。
“你是不是把以菱当成了若萱?”庄天浩忽然道。
白少堂轻哼一声:“不劳你费心。”
“以菱的确很像若萱,可她不是,你觉得你这样苦苦纠缠有结果么?”庄天浩哂然一笑,“我忽然觉得,你根本不曾爱过若萱,你爱的人是你自己。”
白少堂霍然起身:“送客。”
显然,他心底地最柔软处被庄天浩戳中了。
庄天浩也起身:“前天下午若萱的病情突然恶化,一度停止了心跳。”
白少堂身体忽然僵住,俊脸抽搐得变了形,立刻问:“你说的是真的么?她现在怎么样?”
“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庄天浩睨了他一眼,说实话,他打心底瞧不起他,一个人怎么可以连自己爱谁都分不清呢?又怎么可以明知道相恋多年的女人躺在加护病房里还独自逍遥呢?
“庄天浩——”白少堂轻喝一声。
“让我带以菱走。”庄天浩趁机提出条件。
“不可能。”白少堂眸子透出从未有过的坚毅。
“别逼我。”庄天浩也咬牙切齿。
“你明知道以菱在楼上,你敢开枪杀人么?”白少堂冷笑。
是的,庄天浩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杀人是小,吓到以菱是大:“我还会再来,下次,即使是用抢的,我也会把她带走。”
庄天浩转身离开,那孤傲的背影,也偷着浓浓怒气,让在场的人不禁寒颤。
以菱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楼下有人吵闹,仔细一听,竟觉得那声音像极了天浩。她知道,他一定会找来的,是他来救她了么?她不顾浑身的疼痛和酸软无力,挣扎着下床,然后跌跌撞撞地下楼。
好几次,她都差点摔倒,好几次,她都累得想要休息,可她不能放弃,固执地走下去。她告诉自己,只要再坚持一秒,她就可以见到他,只要再坚持一秒,她就可以像以前那样赖在他的怀抱里。
但当她走到楼梯口时,却看见庄天浩领着手下走出了大厅,她大叫,她大吼,但他根本没有听到她那细弱蚊吟的声音。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哗哗滚落,上天赐予了她希望,却又让她失望。
“天浩,不要走,不要……”等以菱踉跄着奔下楼梯,庄天浩已经到花园。
白少堂看着这一幕,眸子忽然湿润了,甚至忘了上去阻止以菱。
都说相爱的人有心灵感应,就算没那么玄,也总有些默契的,庄天浩回头望了望,但从他的角度,透过大厅的窗户,只看见站着的白少堂,却没有看见以菱。
以菱再一次跌倒,以至于错过了他的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