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当初为什么和女人一起他也不记得了。</P>

女人对他一直很好，好得好像真的是他的妈妈一样，即使是现在的女人，也没有对他露出过很凶的表情。</P>

看着女人现在呆呆愣愣的样子，小男孩莫名地觉得胸口的位置不舒服。</P>

明明他都已经死了啊，难道鬼的心里也会难受么？</P>

“如果我说，既然姐姐你不是鬼差，那今晚打扰你了。</P>

姐姐，你会放我们走不？”</P>

小男孩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着白蕊，狡黠地一笑。</P>

“你猜猜看。”</P>

白蕊越发觉得，眼前的小男孩真的很成熟。</P>

“我猜，不会。</P>

我觉得姐姐你是个好人，好人是看不惯坏人作恶的。</P>

她会变，我将来也可能会变，你不会让我们离开这里继续游荡的。”</P>

小男孩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在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P>

白蕊沉默，她抿了抿嘴，没有接小男孩的话。</P>

“唉，真的是好烦，</P>

活着的时候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让自己活得更好，怎么不让家人难过，没想到死了还会想到这些。”</P>

小男孩一阵摇头晃脑，像是成年人一样的感慨，稚嫩的小脸上挂着与他年龄不符的烦恼。</P>

“好吧，既然这样，那姐姐，我陪她一起吧，两个人，至少不会让她孤单。</P>

不过你下手轻一点啊，我从小就怕疼。”</P>

“好。”</P>

白蕊沉默了一会，从嘴里蹦出一个字。</P>

“让她也过来剪剪头发吧。”</P>

“好嘞。”</P>

小男孩从椅子上跳下去，蹦蹦跳跳地走到女人身边，他先是趴在女人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拉着女人来到升降椅上坐好。</P>

女人听话得乖乖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愣愣地盯着眼前的镜子，但她拉着小男孩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P>

白蕊抿了抿嘴，她伸手摸了下身前的镜子，将法力覆盖在镜子上。</P>

很快，镜子开始发出柔和的光芒，似乎另一端连接着另一个温暖的世界。</P>

女人的目光很快被镜子吸引，自从来到店里以后，她第一次焦急着、嗫嚅着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P>

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与她一直牵着手的小男孩。</P>

“放心吧，妈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P>

小男孩仿佛察觉到了女人的目光，他仰起小脸对着女人甜甜地一笑，拍了拍女人牵着他的手。</P>

女人似乎放下心来，将目光继续投向镜子。</P>

白蕊站在女人身后，她把女人凌乱的头发细心地归拢好，将法力覆盖在手指上，把参差不齐的地方一点点修剪好。</P>

随着白蕊手上的动作，她面前的女人和身旁的小男孩都开始逐渐化作光点。</P>

“谢谢你啊，姐姐，没想到一点也不疼，很暖和。”小男孩咧嘴朝着白蕊笑。</P>

“一路走好，再见了，小朋友。”</P>

白蕊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看着眼前逐渐消散的小男孩和女人。</P>

“姐姐，再见。”</P>

与白蕊道别后，小男孩搂住女人牵着他的胳膊，小脑袋紧紧地贴了上去。</P>

光芒中，小男孩咧开嘴角，露出了小小的、安心的笑容。</P>

在小男孩和女人彻底消散后，白蕊在原地站了很久，她望着镜子中独自站在黑暗中的自己。</P>

刚刚，小男孩问她能否让他们离开的时候，</P>

其实，她不想动手，只想让她们离开。</P>

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