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眷舒本就逆光而战,他靠近赵挽华,高大的身形完全挡住阳光,在不足赵挽华一寸站定,脑袋磕在赵挽华的右肩上,整张脸埋进她的黑发里。</P>
赵挽华随即感觉到了一阵冰凉,从脖间凉到了衣襟。</P>
很想给云眷舒甩开…</P>
但是…</P>
她美目染上了风暴。</P>
哭了?哭什么?</P>
她真的不能理解!</P>
莫非要现在说,对,很相爱,然后让钟无尘给他片成纸人?</P>
钟无尘冷冷看着相叠的二人。</P>
一时间周遭的烽火狼烟都不见了,此地只剩三人静立。</P>
对峙如冷锋,无声胜有声。</P>
却有其他的人率先打破了这份静——</P>
“钟无尘,你不敢动他云眷舒,那就我来!”</P>
慕容汝蓝突然醒了过来,她从云眷舒身后骤然发难,那匕首高高举起,往云眷舒的背扎了过来。</P>
赵挽华眼神一凛,刚想转身一手护着他后退躲开,一手刚甩鞭,准备迎上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P>
然而云眷舒嗤笑一声,纹丝不动。</P>
“云眷舒!”</P>
“阿挽,我怎会让你一而再地挡在我面前。”</P>
说完,云眷舒抱住了赵挽华,铁臂牢牢固定住她,丝毫不顾身后危险。</P>
没办法,赵挽华只能化鞭为踹,一脚踹在慕容汝蓝胸口,后者退后了几步。</P>
赵挽华随后大喊:</P>
“恶四!”</P>
恶四咬了咬牙,闪身到慕容汝蓝身边,抢过匕首抵住了她的喉。</P>
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间。</P>
慕容仿佛也是疯了般,撕扯着地大笑:</P>
“哈哈哈,赵挽华、云眷舒,你们是人吗?你们就不配是人!”</P>
随着她的动作,脖间已经蹭出了血,恶四往回缩了下手,恶狠狠道:“疯婆子!老实点!”</P>
慕容汝蓝不管不顾,她站在那里,花容失色,曾经端庄的脸上如今凄厉如鬼。</P>
“你们的阴差阳错,你们的你追我逐,凭什么要让我来装配典当,成为你们情爱中的玩笑?我做错了什么?”</P>
“你们云氏,嘴上说慕容氏是贵戚,却让我们一家在上京城边上的一个破县城待着,无权无势无靠,云眷舒,你可知每日都为生计奔波,为一家吃穿发愁的辛苦?”</P>
“我虽为嫡女,却活得还不如一个普通百姓!”</P>
“尽管如此,我父却由着我请了女先生教我读书习字。我就是要证明,我是真正的贵族之后!”</P>
慕容汝蓝瞪大眼,手指云眷舒,目中全是深切的恨意,“是你!云眷舒!”</P>
“是你找到我,要我做这堂堂大遥的郡主!你不会知道,你赏赐的那些珠宝里面,一颗珍珠,便可抵得上慕容家一家人一年的开支……”</P>
“我看到了我父亲脸上欣慰的笑,母亲嘴上不再以‘赔钱货’称我…”</P>
“只是……为何是你,将我亲手拽出,又亲手推我进了另一个深渊?”</P>
说着,她跌跌撞撞地朝赵挽华和云眷舒走来。</P>
恶四拽住她,刚想用匕首给她点颜色瞧瞧。</P>
“你这个疯女人!胡说八道些什么,闭嘴……”</P>
恶四还没说完,却被赵挽华冷漠打断:“让她说!将死之人,自可畅所欲言!”</P>
“哈哈哈,好一个将死之人……”慕容汝蓝终于走到了二人面前,“赵挽华,你神奇什么……”</P>
“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可知道我为了配得上这郡主之位付出了什么?”</P>
“自从进了宫,我寅时便起,丑时方歇,每夜睡眠不敢有两个时辰,琴棋书画自不必说,容颜举止、德行品貌……我都要学。”</P>
“两年的时间,我终于成了人人艳羡的昭乐郡主!”</P>
“赵挽华,”慕容汝蓝的眼神中充满了迷惘,“老天爷为何要让你出现呢?”</P>
云眷舒放开了赵挽华,一声嗤笑,带着满满的嘲弄。</P>
“你问老天爷为何要派阿挽出现?我倒想问问老天爷,为何要设置你这个拦路石,阻挡我寻找阿挽!”</P>
云眷舒深吸了一口气,“我与阿挽是旧识未能相认你是知道的,你敢说当时你没存半点鸠占鹊巢的心思??明明是你抢了阿挽的东西,天道好轮回,你根本是自作孽!”</P>
“呵呵呵……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你对我说过最多的话,王爷……”慕容汝蓝脸上的啼哭突而变成疯狂的恨意,“是!可那又如何!”</P>
慕容汝蓝瞪着云眷舒,突然手指赵挽华。</P>
“她赵挽华已经是武周公主了,小小的云遥郡主,让给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