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书生的线人,也是本王派人所杀。上京城里的管事,呵!人皆有私心,他可不像鬼哭那般了无牵挂,又怎会不背叛。”</P>
“阴卫的刺杀,嗯……还有恶九口中的火毒。桩桩件件,数不胜数……”</P>
“阿挽,你可喜欢我送予你的这份大礼?作为你给昭乐下毒的回报。”</P>
“你若不动她,本不必如此。”</P>
火毒的伤刚刚痊愈,又与恶十一战受了内伤,赵挽华的身体已到了极限,能撑到现在,全凭坚强的意志。</P>
阿仪扶住她,见她全身颤抖不止,如寒风中的执拗不肯落地的枯叶,耳边传来的尽是赵挽华牙齿打颤的清脆声响,不禁大惊失色,“但葵!但葵!你快来看看!”</P>
但葵连忙扶住赵挽华的另一边,按了按她心脏的位置,瞳孔猛地放大,震惊道:“不好,蛊王开始反噬了!”</P>
而城墙之上的云眷舒,玉指轻扬,指向身旁侍卫端上来的东西,继续说道:“阿挽,你看看这是什么?”</P>
言罢,阿仪和但葵抬头望向云眷舒。</P>
是那盆曼陀罗,如妖冶的黑色火焰,在风中摇曳。</P>
曼陀罗生,蛊王活。</P>
曼陀罗死…</P>
云眷舒的眼眸变得深邃,如同幽潭一般。</P>
他一手紧握着一把匕首,另一只手握住匕柄,仿佛在握住赵挽华的咽喉。</P>
恶九声嘶力竭地大叫,试图阻止云眷舒:“不可!摄政王爷,你体内蛊王已成,若是将血淋上去,城主会被…”</P>
“反噬”二字尚未出口,赵挽华紧咬着后槽牙,硬生生打断道:“随他的便!”</P>
“奴家去抢!奴家拼了这条命也会将花抢回来!不能让血淋了花,您会被反噬…”恶九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P>
“随他去!”赵挽华牢牢拉住恶九,眼中闪过一丝决绝。</P>
今日,云眷舒若不能将她诛杀……</P>
思及此,赵挽华猛地抬起头,目光似电,恨意如血,如地狱里的恶鬼一般直直地望进云眷舒的眼中。</P>
“来日,云眷舒,我定将你千刀万剐。”</P>
“呵!阿挽你是在,恨我?云眷舒轻声如同呢喃,透过腾腾雾气看着赵挽华,目光中的迷惘转瞬即逝,化为坚决无情,“好好恨吧,如此,才是我们该有的结局!”</P>
说完,毫不犹豫“划啦”一刀。</P>
赵挽华顿感体内气血翻涌,如汹涌的波涛,她忍不住弯下腰,一口鲜血如决堤的洪水,猛地喷涌而出!</P>
“小姐!”阿仪目眦欲裂,“我们走,我们去马车!扁岳!扁岳…他就在车里!”</P>
“拦住他们!”“小姐,小姐,扁岳,你快看看……”</P>
赵挽华脸上血色尽失,三千长丝随风飞舞,她强忍着口中的血腥味,但仍有血从五窍流出。</P>
体内真气也在大量流失。</P>
整个人的气息也随之一变,变得阴暗破败,如一只无能为力的怨鬼。</P>
当疼痛化为根木,背叛成为养料,只会孕育出一棵名为怨恨的参天大树。</P>
在被搀扶进马车前,赵挽华最后回头一瞥,眼神猩红冰冷。</P>
而这棵大树,瞬间开得枝繁叶茂,犹如恶鬼的利爪,伸向城墙之上的白衣男子;它的根系错综复杂,如同蛛网般缠绕,深入云遥这块土地的地底。</P>
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怨恨的光芒,每一条枝干都流淌着愤怒的汁液。</P>
几瞬后,马车迅速掉头,如闪电般逃离。</P>
然而,他们没有看到,当她消失在车帘之后,云眷舒脸上闪过一丝癫狂。</P>
“拦住他们!”</P>
城门大开,龙焱军如潮水般涌出。</P>
赵挽华一身湿漉漉,身上各处伤痕翻着白肉,血花尽染,混着雨水滴落,很快在马车里汇聚成一片血水。</P>
阿仪坐在马车内,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哽咽道:“小姐,小姐,扁岳!你快帮忙看看…”</P>
恶九则坐在车板上,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马鞭。</P>
此时的赵挽华痛苦难当,脑中嗡嗡作响,她闭上了双眼。</P>
马车如离弦之箭般飞驰在宽广的平地上。</P>
耳边是战马的嘶鸣声、兵器的碰撞声、人的喊叫声混作一团挤入赵挽华的脑子。</P>
她曲着手指,紧紧地抓住胸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马车内顿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P>
“小姐!”</P>
赵挽华睁眼的瞬间,血如雨下,顺着下颌滴落在早已不复整洁的红裙上。</P>
哪怕血流如注,哪怕四肢百骸没了感觉,赵挽华面部平静,四肢百骸已失去知觉。</P>
她的话语轻如游丝,“阿仪,别急。”</P>
话音未落,她再也撑不住满身疲倦,闭上双眼,沉沉睡去。</P>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