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饕趴不住了,站起身来也不说话,感觉胸前沾染了酒浆湿漉漉的不太舒服,便面瘫着脸脱掉衬衫,光着膀子跟白可对视。他骨骼修长、身躯矫健,小麦色的皮肤光洁健康,肌肉微微紧绷,像一柄出鞘的剑、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像一头准备进攻的烦躁的豹子、像一只被主人出卖的伤了心的狼狗。
白可看得分明,左饕眼神里有不耐、有厌恶、也有轻视,于是一颗心直接被刺得鲜血淋漓。他勉强把嘴角向上提,“左饕哥哥,你怎么了?”
左大明接茬:“行了,影帝,别演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令外公真是好手段!佩服佩服!”
白可脸色微变,闭了闭眼,干笑道:“知道什么了?我——”
左饕打断他:“可可,我的催眠解开了。”
白可眼里几乎漾出泪来。
左饕漠然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外公不可能没有告诉你。”
白可嘴唇苍白,颤声问:“你怨我?”
左饕皱了皱眉,“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你。”
白可抿着嘴唇半天没吭声。左饕知道他在强忍着不哭。
小弟在旁说:“白少,事情虽然不是你做的,却也是因你而起。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太过分了。许老先生爱护外孙的一片拳拳之意我们理解,但左少也是老大的孩子!”说到这里小弟已经带了气,“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本来就是别人没法比的,何必还要给左少心理控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左少那年才几岁?催眠后果有多严重你们知道吗?一个不慎,痴傻、失忆、精神错乱都是可能的!你们想培养出一只听话的狗,可是左少是人!你们凭什么决定他的人生?左少一身本事,本来可以活得自自在在,凭什么要被你差遣?你们到底凭的是什么?!”
白可虽然还是不做声,眼泪已经夺眶而出,眉眼一片通红。
左饕撇过头,“回去吧。”
白可用胳膊重重抹了一把泪,问道:“我害了你这么久,你就这样算了?”
左饕忍无可忍,突然吼道:“我让你回去,你听不懂吗?!”这是他第二次冲白可大喊大叫,第一次是他打/黑拳被发现了白可让他滚。
小弟倒抽一口冷气,“……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白可的脸色灰暗,眼睛都失了光彩。
送白可过来的小小弟们呆愣一片,虽然这几个人说的都是汉语,却完全闹不清他们在吵什么。
左大明一面点雪茄,一面朝小小弟们一扬头,“弄出去。”
小小弟们赶紧去拉白可,“白少,先走吧白少。”
白可定定望向左饕,被小小弟们扯得东摇西晃,手指却紧紧抠着桌角不肯动,指甲白得几乎要裂开。小小弟们知道他们关系匪浅,也不敢硬拽。
左饕看也不看他。
终于,白可喘了口气,狠狠瞪着左饕,带着一丝哽咽说:“你今天刚刚知道这件事情,心里一定不能平静,我给你时间消化。我有错、我道歉,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但你不能逃避!左饕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言毕推开小小弟们,转身甩手而去。
左大明:“……尼玛他还有理了哈?!”
小弟星星眼★v★:“白少那小样儿可真招人疼!”说完自觉嗖嗖地俊杰了。
左大明怕左饕生气,还在后头喊了一句:“麻溜儿地滚!让人赶紧过来!”然后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讪巴哒地说:“小明,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么多年你不在我跟前,我权当自己又养了个儿子。”
左饕摇摇头,自顾自走到沙发前坐下,浑身瘫软得像一坨死肉。
其实小弟说得也没错,白可泪流满面的样子左饕都不敢看,害怕自己见了就要心软妥协。如果在以前,除了在床上,哪怕白可一滴眼泪也足以让左饕赴汤蹈火,事到如今,不提也罢。左饕扶额,头疼不已,看来催眠的后遗症相当严重啊。
左大明拍了拍左饕的肩膀,语重心长,“小明啊,今儿你累了,早点休息。老子给你安排一个极品,算是给你接风洗尘!这男人有男人的好,女人有女人的好,一条道走到黑有什么趣儿?以前你是被许博温那个老王八蛋坑了,从今以后,你左小明的世界天大地大,再也不用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
左饕:“……啊?”
左大明白了他一眼,向外招招手,“进来。”
从门口摇摇摆摆走进一个女人,个子很高,体态妖娆,那叫个巨胸蜂腰肥臀长腿,身上裹了一件屁股蛋都露出来的黑色蕾丝半透明贴身短裙,上围波涛汹涌,乳晕都看得到,脚上穿了鞋跟极细极长的红色亮皮高跟鞋。长长的摩卡色卷发下,是十分标致的一张脸,下巴尖尖、浓妆艳抹、媚眼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