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魏景明来派出所挖人抡大锤，上来就开加个零的潇洒姿态来推测，林芒一直以为妖管局是富得流油的地方。</P>

就算越走越偏，越走人越少，草越来越高，她都一直没动摇这个信念，直到她到了定位上叫那个溪谷公馆的目的地。</P>

连绵起伏的群山中间，瀑布从上面滑下，汇成涓涓溪水，好一幅山明水秀的美景。</P>

如果草没有两米高，如果没有山谷间的那片水泥秃顶的烂尾楼，那就很好了。</P>

路被杂草盖着，想过去得穿过片满是石块的河滩，林芒怕自行车被偷，单手拎着车过去了。</P>

最后停在挂着妖管局牌子的烂尾楼前，她依旧不死心。</P>

能养这么多妖精鬼怪的地方，一定有它独有的财富，说不定也就是外面看起来有点破烂，里面是豪华装修。</P>

扣扣扣！</P>

来开门的秘书小姐姐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睡衣，跟初见面时的女强人的形象判若两人。</P>

她看到林芒惊讶地眼睛都瞪圆了：“你怎么来了？”</P>

林芒：“我来熟悉一下工作环境。”</P>

秘书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地闪开门，“进来吧，我带你参观一下。”</P>

“这是会客楼，一般我们都在这里……嗯，除了交任务拿钱外，其实也没什么人来。”</P>

整栋别墅都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沙发和几个椅子，其中一把还缺了一条腿。</P>

最原始的水泥墙面，楼顶还没封，阳光透过雨布直直地照下来，飞一吹哗哗作响。</P>

林芒懵缺缺地抬头，头顶正对着一串蜘蛛网。</P>

“啊，这个吧。”秘书小姐姐尴尬地咳了一声，“主要是我平时业务比较忙，很少有时间打扫卫生。”</P>

林芒保持沉默。</P>

秘书小姐带她去下一栋烂尾楼，“这便是办公楼，一般局长都在这里工作。”</P>

倒是比会客楼好一点，起码有顶，还有电脑和放电脑的桌子。</P>

然后是相对好点，装了玻璃能住人的宿舍楼，秘书小姐一栋，局长自己一栋。</P>

剩下的大片也大差不离，是妖精鬼怪们的宿舍，主打一个朴实无华，看他们喜欢那个就挑那栋，分点被子褥子洗洗漱用品就行。</P>

也不管它们到底是住树上还是挖坑住地里，比大学生还好糊弄。</P>

最像样的是中间那栋据说商家本来打算当物业的大楼，刷了漆装了玻璃，有电有空调，是一片烂尾楼中鲜少没有蜘蛛网的地方。</P>

目前局里收纳的妖怪不多，一共就开了一个班。</P>

“对这栋教学楼，我们投入了很多心血，老师请的华清大学退休的金牌教授，老先生脾气温和，和善和蔼可亲，最喜欢跟动物打交道，平生最喜欢的书就是《聊斋》。”</P>

“当时一听说我们要请他来上课，老先生兴奋地当即就收拾好行李箱，立马就跟着我们来。”</P>

来人刚靠近，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就传了出来。</P>

“春花，你再偷偷薅荷花的小辫子，就给我把这篇文章抄十遍！”</P>

“周周，再睡就给我滚出去！”</P>

“桂花，把你枝条从我杯子里抽出去！”</P>

“………”</P>

林芒缓缓回头，“脾气温和？”</P>

“和蔼可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