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登科把合同甩到桌上,轻轻的一声响,打断了陆竽的话。
男人眯起了那双满是色|欲的眼睛,那赤裸的眼神似乎要剥光了陆竽,令她非常反感。
小张从办公室外经过,只听见哐当一声脆响,是花瓶砸碎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想要进去看看,但一想到赵总事先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不许打扰他谈事情,他就有些捉摸不定了。
小张在门外踌躇了几秒,当自己没来过这里,转头走进了电梯。
他走后,门内传来陆竽惊恐万分的声音:「赵总,您这是要做什么?」
她的身体被逼到办公桌一角,慌乱间,挥手打碎了桌上的花瓶,飞溅的碎片混合着清水流了一地,昂贵的鲜切花乱七八糟地散落。
水溅到了陆竽的脚踝,冰凉的触感激得她浑身一颤。
赵登科一抹脸换了副神色:「我要做什么?我要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机会是看得起你,别给我装清高端姿态!」
他欺身而上,陆竽拿起桌上的东西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招呼,抓住他挥手躲避的空当,她朝门口冲去。
然而慢了一步,她的手肘被赵登科一把握住,用力往后一拖,倾轧在沙发扶手上。
陆竽拼命地踢踹,嘴上不饶人地威胁:「赵总,我劝您想清楚,大不了我豁出去了鱼死网破!出了这个门,我就让大家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
大概是这种事做多了,赵登科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勾起嘴角邪笑,看她如小猫一般亮起爪子,丝毫不害怕,越发兴致高涨。
「等你成了我的人,谁还相信你那套说辞。小姑娘想上位使手段勾引上司。你觉得大家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他的嘴巴凑上去,陆竽拽住提包用尽全力砸向他的脑门,到了这一步,她已经不奢求继续留在公司了。
坚硬的五金锁扣敲在他额头上,脑门顿时嗡嗡作响。
赵登科额角抽搐,捂住头骂了一声,脸上显露出凶相。
陆竽站起身就逃,地板上一滩水沾上高跟鞋底,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摔倒在地。手臂撞到尖锐的碎片,刺痛感刹那占据感官。
赵登科眼神阴鸷,彻底被挑起了怒火,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往里面的休息间而去。
——
咖啡馆里,顾承两杯咖啡下肚,有些索然地拿起手机玩。
恰好进来一通电话,来电显示是陆竽,拇指划了下屏幕,接通电话,刚想问她是忙完了吗?电话里传出陆竽脆弱的呼救声。
顾承大脑拉响警报,拔腿而起,咖啡馆的玻璃门被他撞出一声巨响,让人怀疑玻璃被他撞碎了。
店员都被惊到了,抬起头时,只能看到马路上狂奔的身影。
顾承直奔对面的办公楼,不顾保安的阻拦硬闯进去。人群骚动,他视
若无睹,紧锁的眉心昭示着内心的焦灼。
当他推开那扇办公室的大门,通过半敞开的休息室门,瞧见陆竽被禁锢在一个壮硕的身影下,额角的青筋鼓起了几条。
完全没想过后果,他随手抄起一个白色雕塑摆件,冲进去,抡起来砸向那人的后脑,如注鲜血涌了出来。
赵登科张大了嘴,连一声痛叫都喊不出来,应声倒在地上。
陆竽紧缩的瞳孔里映出顾承暴怒的脸庞。
她情急之下摸到手机胡乱拨出去一个电话,不知道打给了谁。或许是因为刚刚与顾承通过电话,手指按到了近期通话记录那里。
顾承拎着染了血的白色雕塑,深黑的眼神像地狱里爬出来讨命的恶鬼,可他一点也不令人害怕。
顾承松手丢下雕塑,拉起失了魂魄的陆竽。
明明是他最先与陆竽认识,谁让命运喜好捉弄人,高中时期的他总是晚江淮宁一步,以至于一步晚,步步晚,终究是错过了,她的心被江淮宁夺了去。
幸好啊,幸好这一次他来得很及时。
——
陆竽的手臂被花瓶碎片割伤了,顾承开着她的车,载她去医院挂急诊。
伤口不深,无需缝针。从医生口中得到这个消息,顾承松了口气,脸色仍然没好多少,想问陆竽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又担心刺激到她的情绪,只能将疑问藏在心里。
医生处理完外伤,叮嘱了一遍伤口别沾水,近期饮食忌辛辣刺激。
出了诊室,顾承展开臂弯里的外套挂在陆竽肩头,视线一转,在急诊大厅里瞥见了江淮宁,一个女人满脸挂着泪拉住他的胳膊。
顾承眉心抽动,气不打一处来,那股想要砸破别人脑门的狠戾又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