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走廊的大理石地砖阴凉沁寒,江淮宁走了几步,停下步子回头,指了下鞋柜:「先进来吧。」
「你吓死人了你知道吗?」胡胜东照着江淮宁的胳膊捶了一拳,「死活联系不上你,我们都猜你在家晕倒了。」
「报警电话已经拨出前两位了。」卢宇说。
彭垚紧跟其后附和:「就是就是,以后手机能不能保持畅通?还有啊,你女朋友找不到你,你最好给她……」新
「回个电话」四个字没说出来,江淮宁就皱眉嘘声:「别吵。」
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吞了安眠药也能被他们吵醒。
念头刚闪过,卧室门从里面打开,陆竽眼睛半阖,懒洋洋地站在门口,嘴巴翕动,咕哝一句:「怎么这么吵?」
还以为有人在吵架。
客厅霎时寂静,几双眼睛刷地投向卧室门口。
江淮宁眼疾手快,推着陆竽进了卧室,门关上,隔绝了他们的视线。
客厅里几人面面相觑。
「那是陆竽?」
「你没看错。」
「她什么时候来的?」
「我怎么知道?」
一门之隔的卧室里,陆竽没睡好的困倦散干净了,指着门外,没说话,眼睛圆睁。江淮宁领会,主动交代:「我手机静音了,他们联系不上我,以为我在家晕倒了,过来查看,还差点报警。」
「……」陆竽面无表情,淡淡评价,「你室友人真好,真关心你。」
江淮宁吐槽:「烦死了,一个比一个能闹腾。」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作业,出去交给叶姝南,告诉她:「另外一部分已经发到教授邮箱了。」顿了下,向她表示感谢,「麻烦你跑一趟。」
「正好周末没事。」叶姝南不以为意,也没多余的话要说,拿了作业就要走人,「我先走了,你早日康复。」
陆竽换好衣服出来,叶姝南已经走了。
「她怎么走了?」刚打一个照面,还没来得及说话。
江淮宁倒水喝,嗓子还有点哑:「过来收作业,拿完就走了。」
陆竽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三点多了,吃过午饭就躺到床上,睡的时间不短,但是感觉没睡够,她打了个哈欠:「你陪他们,我去厨房。」
江淮宁抓了抓睡得蓬乱的短发,没骨头似的靠着她:「干什么?」
「说好下午给你炖冰糖雪梨汤的。」陆竽推开他,挽起毛衣袖子,「现在炖,正好晚饭前喝掉。」
不给他拒绝的时间,她话一落就跑去了厨房,没两秒钟,又跑出来,到卧室拿手机,给她妈打电话,求教冰糖雪梨汤的做法。
厨房里叮叮当当,江淮宁心早飞到陆竽那里,没心情招待烦人的室友:「你们什么时候走?」
「有点良心,校草,我们是来探望病人
的。」胡胜东嘴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冠冕堂皇,好生叫人感动。
江淮宁笑着哼了声:「探望病人的,东西呢?」
「……」
三个男生齐齐失声。
陆竽忙完出来,见他们还没离开,正好她早上去超市买了些菜,两个人应该吃不完。中午还剩了骨头汤,可以用来打火锅。有他们在,能把菜全部解决掉。于是,陆竽问他们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陆竽邀请的,不是我们硬要蹭饭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他们。
江淮宁懒得理,靠坐在沙发上,回复一些未读消息,回完就丢下手机,去厨房给陆竽帮忙。
「我刚买了票,明天早上的。」陆竽把炖好的冰糖雪梨汤端出来,放在流理台上,洗干净一个勺子,递给江淮宁。
江淮宁看着她,眼睫毛垂下,什么也没说,就叹了一口气。
陆竽偏头,笑着问他:「叹什么气?」
「你知道的。」江淮宁说。
叹相聚总是太短暂,叹刚见一面就要分别,叹还没分别就开始想念。
陆竽知道,但她不说出来,踮起脚尖,手指攥住他胸前的布料,亲了下他的下颌:「你要按时吃饭,药也要坚持吃几天,少熬夜。」
江淮宁盯着她红润的嘴唇,躁郁地啧了声,不能亲可太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