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宁都没说话,要你管我。”谢柠两腿并拢跳到江淮宁身边,马尾辫一晃一晃,“你们出去吃饭吗?带我一个呗。”
胡胜东故意逗她:“你请客就带你。”
谢柠岂是他三两句话就能打发的,满口应下:“我请就我请,本小姐不缺钱。”
江淮宁全程没说话,不表态,当她是空气。
谢柠不在意他的态度,两手背在身后,心情很好地一蹦一跳跟上他的步伐。只要江淮宁来了北城,来了这所学校,她就有一百种方法追到他,她有的是时间。
还没走出校园,江淮宁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接通,声线低淡:“等等,马上到校门口。”
谢柠好奇心重,踮起脚尖也没能听到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胡胜东啧了声,扯了她一把,把她扯到自己身边:“懂不懂规矩,人家打电话你也要偷听?”
“我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谢柠危机感很重。
“过来,东哥告诉你一个真理。”胡胜东勾了勾手指,让她靠近点儿,说给她听,“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江淮宁要对你有想法,还用得着你追,早跟你在一起了。大学可没有早恋一说,老师也不管。”
谢柠被他戳到痛点,脸色变了几变,气得跳脚:“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打击我很有意思?”
“你怎么听不出好赖话,我哪里是在打击你,我这是告诫你回头是岸……啊,卧槽,我脚要没了。”
话没说完,他就被谢柠狠狠踩了一脚,这死丫头不顾情面,脚趾骨快被她踩断了。胡胜东单腿往前蹦了两步,一脸痛苦表情。
江淮宁终于投来一个视线,显得很不耐烦,脸上的冷漠被烦躁取代:“你俩能不能别闹了。”
胡胜东龇牙咧嘴的表情有所收敛。
他早发现了,江淮宁回那个破县城读了两年书,再回北城,整个人都变了。
那是八月中旬,江淮宁要来北城,他提前得了消息,去西站接他。见到的第一面,他就觉得这人就剩一副死气沉沉的空壳,没了精气神,也不复以往的意气风发。
天之骄子因家庭变故一朝陨落,性情有所变化是正常的。
但他不认为江淮宁也会这样,这两年他们虽没有见过面,聊过的消息不少,江淮宁的状态一直很稳。南合是高考大省,今年全省报名参加高考的人数72万多,理科生有多少他不清楚,江淮宁能在几十万考生里脱颖而出,成为省状元,绝不可能颓废堕落。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眼里没了光彩,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胡胜东不知道他在那个破县城里发生了什么事,问他他也从不肯多提一个字,真就变成个哑巴。
谢柠出校门就看到人群当中那抹亮眼的色彩,眉毛一挑,猜到她就是刚给江淮宁打电话的人。
叫什么来着?她想想,好像是叫……沈黎。
沈黎高挑纤细的身材裹在牛仔短裙里,腰间系了条黑色皮带,视觉上拉长了腿部,皮带的金属扣折射出暗金色的光,复古韵味浓厚。长发挽成蓬松的丸子头,完美展露了修长白皙的天鹅颈,脖子上戴了条项链,一粒小小的水钻刚好卡在锁骨窝里。
脸上化的妆精致又不夸张,特别仙气。
谢柠眯起眼,把人从头到脚扫视了个来回,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然后对比自身,站了一下午军姿,脸上的防晒都被蹭没了,一身臭汗,军训服灰扑扑。对于一向追求完美的谢柠来说,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淮宁大步朝那个女生走去,胡胜东看了又看,没认出来,胳膊肘杵了杵身边的人:“那女生谁啊?”
谢柠撇嘴,不愿意说。
胡胜东瞅见她不爽的表情,咂摸出几分真相:“你认识?”
谢柠不再隐瞒:“江淮宁老家的同学,听说俩人打小就有交情。”
胡胜东得出结论:“青梅竹马?”
“你不会说话不如把嘴闭上。”谢柠快被他气疯了,好歹是多年的老同学,他不帮她拿下江淮宁就算了,还时不时出言打击她的自信心,没这么当朋友的。
“我说的难道不对?”胡胜东不顾她炸毛,火上浇油。
谢柠不理他了,一跺脚,冲到前面跟紧江淮宁,恰好听见沈黎的话:“孙阿姨让我带给你的。”
她把一个纸袋递给江淮宁。
“谢了。”江淮宁说。
沈黎顿了顿,鼓起勇气:“你们是要吃饭吗?我还没吃,一起吧。”
没等江淮宁回答,谢柠就进入防御状态,不客气道:“是要去吃饭,我请客,可我跟你不熟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