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劳动节放假,陆竽没有回家,待在江淮宁家里复习。
夏竹念着她学习辛苦,上次没考好可能心情不好,带着一堆吃的前来看她。中午两位妈妈忙活一上午,做了一桌菜,都是两个孩子爱吃的。
饭桌上,夏竹不停地给陆竽夹菜:“多吃点。”
陆竽笑着点头,多吃了小半碗米饭。
饭后她主动帮忙洗碗,被江淮宁阻止,他横着一只胳膊挡在她身前,不让她碰到水槽里飘着油污的碗筷:“伯母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去陪她说说话,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陆竽犹豫了几秒,听从他的话,洗了手从厨房出去。
孙婧芳泡了一壶清茶,倒出一杯端给夏竹,见陆竽走过来,自觉给她们母女俩腾出说话的空间:“我去盯着江淮宁洗碗。”
夏竹弯眼笑笑,示意陆竽在自己身边坐下。
陆竽习惯抱着妈妈的胳膊,像只懒猫,格外粘人。夏竹温柔地抚摸她的脸:“我瞧瞧小脸瘦没瘦。”端详几眼,点头说,“嗯,没瘦,可见你孙阿姨把你照顾得很好。”
“那当然了。”陆竽回答,“我们每天下晚自习回来都能吃到各种各样的夜宵,没长胖就不错了,哪儿能瘦啊。上次顾承还说我瘦得一阵风就能吹跑,纯属瞎说。”
夏竹笑了起来,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
陆竽自顾自说了些近况,比给她打电话时说得详细。
夏竹静静听着没插话,喝了口茶,等陆竽说完,小声问她:“你跟江淮宁吵架啦?”
陆竽愣了好几秒,脸颊从她肩膀离开,坐直了,眼眸敛下,若无其事道:“没有啊,为什么怎么问?”
“可能是我看错了,我见你俩饭桌上没怎么说话,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夏竹摇摇头,怪自己敏感,“没有就好。”
不知该不该说知女莫若母,她才来没多久就看出陆竽的异常。
陆竽最近在有意拉开与江淮宁之间的距离,除了学习上的交流,其他时间她都尽量减少了跟他的来往。
江淮宁什么也没问。
虽然他心里也有过疑惑,但他更倾向于陆竽是因为模拟考没考好,心理压力大,不想说话。
陆竽靠回妈妈的肩膀,主动说:“您就不问问我学习上的事,我上次考得很差。”
她在电话里跟妈妈说过,妈妈今天过来,多半也是为了安慰她。
夏竹说:“你清明节放假回家的时候我就说过,学习上的事别太着急,尽力了就行。你啊,从小到大没让我操过心,总是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也怕说太多影响你的判断。你只要知道,不管怎样,你永远是妈妈的骄傲。”
陆竽嘴巴扁了扁,咕哝:“你再这么说我又要哭了。”
“这么说,之前就哭过?”夏竹低头,盯着她的发顶。
陆竽回忆起那晚,她坐在花坛边吹着冷风发呆,边想着老师说的话边难过地淌眼泪,江淮宁过来找她,带她打篮球发泄。
陆竽嘴硬道:“没有,我才没有哭过。”
夏竹不信,她就是个爱哭包,从小就是。只是有一点,她几乎不在人前哭,总爱躲着偷偷哭。
——
劳动节过后,学习的氛围又紧张了一个层次。
“高考”成了各科老师挂在嘴边的高频词汇,讲题的时候动不动就要说一句“这是高考必考题你们要听好了”。
课堂上,以前爱打瞌睡的学生也都提起精神,听上几句。
顾承撑着腮,两眼发直地望着黑板上一串串公式,手里握着笔,在本子上记笔记。
自从被陆竽教育过,他就收起玩闹的心思,开始认真学习,不想将来依靠家里混成个游手好闲的子弟,想要凭着双手给喜欢的人创造美好未来。
真正投入到学习中,他发现这件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枯燥乏味。有时候琢磨许久,终于解出来一道题,还挺有成就感。
顾承有点后悔以前没用功,落下的功课太多,想要补回来不容易。
正听着课,手机在抽屉里嗡嗡振动,声音不小。他吓一跳,趁着老师没发现,手探进去调成静音。
抽屉里的手机屏幕亮了好几次,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
下课后,顾承拿出手机一看,着实吃了一惊。
十几通电话,全是顾振翔打来的。
顾承靠着后桌沿,吊儿郎当地回拨过去,一声“喂”没来得及说,顾振翔就急迫道:“儿子,我给你买了下午两点的高铁票,你赶紧带上证件,来一趟北城。”
顾承听得一愣,张口就给他安排行程,他能有好脸色就怪了。顾承语气不耐道:“你在说什么玩意儿?我还在上课,去北城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