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宁咬了一口荷包蛋,没听到陆竽的回答,尾音上扬“嗯”了声,又问一遍:“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陆竽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脸,噎得早饭都快吃不下去了。
她熬了半宿,帮他写完三千多字的发言稿,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倒好,惊喜不成反倒给自己添了堵。
事实证明,人不能嘴硬。
如果他昨晚问她的时候,她明确表示帮他写,也就不会出现眼下这一幕。
“我昨晚……昨晚偷红薯去了。”陆竽胡诌一句,埋头吃饭。
孙婧芳被逗乐了,催促他们,时间不早了,快点吃饭,别说闲话了。
江淮宁快速吃完,扯过旁边椅子上的书包,从里面掏出发言稿,塞给陆竽:“我已经写好了,洋洋洒洒三千字,你帮我润色一下,看看哪里需要修改。”
陆竽闷闷不乐地接了,塞进自己书包里,心情更差了。
到了班里,同学们讨论的话题离不开这次月考。
大家纷纷咒骂,这是哪个老师出的题,太邪乎了。有的题目看着简单,做起来很难,而有的题看着难,只要抽丝剥茧就会发现其实很简单,一道题恨不得拐十八个弯,处处是陷阱,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陆竽笑起来,拿出江淮宁的演讲稿,逐字逐句修改。
看得出来他写得很快,一行行字手牵着手,快要从纸上飘起来。
早读开始,陆竽收起演讲稿,开始读书。下了早读再继续修改。
袁冬梅抱着水杯跑到她的座位,趴在桌上,脑袋探过来:“你在干嘛?我下楼打水,你去不?”
看到她眼前的稿子,袁冬梅睁大了眼:“这不是你的字吧?”陆竽的字写得漂亮端正,一见难忘,绝不是这种杂草般的字体。
陆竽随口解释:“江淮宁的。_o_他要在誓师大会上演讲,让我帮忙改改稿子。”
“哦——”袁冬梅挤眼,声音拖得长长的。
陆竽无言地横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空水杯:“走吧,去打水。”
路过奥赛班,江淮宁的座位在第二组前排,他正低垂着头写题。四楼采光好,今天是晴天,早晨温暖的一线阳光从墙壁上的小玻璃窗透入,恰好照在他身上。他后颈一片冷白,与黑色卫衣领口相接,侧脸线条凌厉,碎发染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陆竽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短短几步路走得漫长。
下一秒,江淮宁因为思考问题,刚好撑着下颌抬起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几乎没犹豫就叫住她:“陆竽。”
陆竽脚步停下,转头看他。
奥赛班里一众学生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飘忽,眼神揶揄。
江淮宁起身,靠在门口:“干什么去?”
“打水。”陆竽说。
“等会儿。”江淮宁折回去,手撑着桌沿,弯腰从抽屉里拿了个东西,又拿了桌上的水杯,“水果你拿去吃,顺便帮我带杯水。”
江淮宁修长手指勾着透明塑料袋,里面是洗干净的车厘子,还带着水珠,饱满大颗,色泽油亮。
是孙婧芳买的,早上他俩上学快迟到了,没来得及洗,她就塞进江淮宁的书包里,让他洗过了再和陆竽分着吃。
“你不吃吗?”陆竽迟疑着接过来。jjbr&62;
“不爱吃。”
陆竽和袁冬梅下楼,袁冬梅看着她手里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水杯,心里的话憋不住了:“别告诉我你俩到现在还没在一起,别说其他人,连我都不信了。”
两人同吃同住,相处间的那股亲昵感早越过了同学、朋友的界限,很清晰地就跟其他人隔开了距离。
陆竽不知道跟她解释多少次了:“真没有。”
“你别不信,我真觉得江淮宁对你……唔。”
陆竽臂。
弯搂着两个水杯,腾出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颗车厘子塞进袁冬梅嘴里,堵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再说一些扰乱军心的话。
打完水回四楼,陆竽在门口叫了江淮宁一声。
他搁下笔走出来,拿走了自己的水杯,往陆竽脸颊贴了下:“今天高一高二月考,中午食堂人多,我们去校外吃。”
“哦。”
陆竽捂了下被热水贴过的脸,拉着袁冬梅跑了。
——
高三的课程安排紧密,作业也多,每天都有新的卷子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