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堡的景色同样诡美的让人窒息,河流在峰顶蜿蜒流淌。由于水草的生长,河床上会呈现出五彩斑斓的景象,汇集了紫色、青色、白色、橘色、绿色五色,鲜艳明媚且深浅不一,河底生有红色植物,配上黄色的石头,蓝色的水,宛若彩虹。狗堡正中心是一棵高大的龙血树,树干短粗,枝条向上均匀生长,如同一只巨大的绿色蘑菇。龙血树的四周布满不同类型的石罐,高约丈余,罐口有一人粗,由岩石、砂石、花岗岩和石灰岩凿成,罐上刻有浮雕。沿着狗堡四周是一圈石屋,外面涂有各色颜料,以红、黄、橙类暖色居多,每一面均绘有图腾。与石头拱门相对的是一个由巨石堆砌而成的巨大神殿,悬山式屋顶,五花山墙,墙壁梁枋满施彩绘,殿前右侧矗立的石碑刻,有“啸天厅”三个大字。
狗的嗅觉最为灵敏,巫马心刚一踏入,四周便传来野狗的低声嚎叫,却并未见到它们的身影。
狗堡堡主苟牛带着一众手下从啸天厅中走了出来。副堡主苟马隔空喊话道:“马伟良,别来无恙呀。”
“托副堡主的福。”虽然距离很远,马伟良依然恭敬的抱拳行礼,之前在者州的时候多亏了苟马的照应。相对于其他峰,马伟良最看好狗堡,心直口快憨厚老实,没有那么多左右逢源的虚伪和机关算尽的狡诈,所以狗堡也是他最不想直面的对手。
苟牛说道:“既然十八也来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们。”
“十八?”巫马心低声问道。
“嗯,初入鼠庄的时候我排行第十八位,故得此名。”马伟良同样低声解释道。看来狗堡的人果然木讷,竟然还不知道他已经加入豹丘的事。
人生最真莫若初见,不知道未必是坏事。
“这样吧。”苟牛与苟马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只要你们赢了,便可以在我狗堡自由通行。”
马伟良欣喜若狂,连声问道:“多谢苟堡主,敢问是什么游戏?”
苟牛爽朗的一笑,说道:“打地鼠。”
“打地鼠?”
“没错。”苟马继续介绍道,“你看到地上这些罐子,罐底相连,我派一百只狗儿在其中轮流起伏,但顺序并不确定。这些狗儿毛色杂乱,多为黑色和黄色,只有一只是纯白色,不含一丝杂色,你只需要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打中它的头三次,便算你们赢。或是时间结束并未打到,或是打中了其他颜色的狗儿三次,那便是你们输。”
“就这么简单?”
“哈哈,就这么简单。”
“好,一言为定。”
“嗯。”苟牛点点头,大手一挥,紧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野狗们已经准备好了。
巫马心等人围拢一处,商议该由何人应战。石罐约丈余高,自然需要轻功极佳的人方可,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娄一鸣。
“我……我身上的伤……”娄一鸣本来想说自己身上伤还没好,正在这时枝孙冰走了过来,轻轻的抱住他的臂膀问道:“你身上的伤没事儿吧?”
“不碍事……我身上的伤……伤不碍事。”娄一鸣感觉浑身的血管都粗了一倍,顿时血液沸腾,整个人跃上半空说道,“苟……苟堡主,我来。”
“叶不沾身,果然名不虚传。”苟牛笑着说道,“游戏而已,点对到为止,切莫伤了我的狗儿。”
“放……放心吧。”
“好。”苟牛吩咐一声,“来人,燃香。”
手下一名堡民端来一个铜质印盘,打火点燃。斗兽山的人来自赤县神州,自然方方面面都比端国要精细一些。点香计时并不是在地上插上一枝香,面是以香料捣成末,在铜质印盘里调匀后洒成篆文“心”字形状,点其一端,依香上的篆形印记,烧尽计时。
青烟袅袅升起,娄一鸣不敢怠慢,拾起一根木棍,整个人在石罐上方来回飞腾,眼睛死死的盯住罐口。
野狗在石罐中向上一蹿露出头来,两只前爪拍了一下罐口,随即便沉回罐中,换成另外一边的石罐蹿起,速度极快,电光石火之间起伏了十几只野狗,看得娄一鸣眼花缭乱,恨不得浑身长满眼睛才行。
几十轮过后,白色野狗蹿出罐口,娄一鸣心中一喜,连忙飞奔过来,尽管速度奇快,等他赶到之时也只剩下空空的罐口。不远处的另一只石罐中,一只黑色野狗蹿了出来,甚至还“汪”的叫一声,仿佛是对他的嘲笑。
又是几十轮过后,娄一鸣头发已然被汗水浸湿,却一次也没有打中,不由得着起急来,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东西乱飞。
“老三,不要着急,稳住!”汪自清急得大喊,娄一鸣却仿佛听不见一般,眼睛瞪得如灯泡一般。
苟马向苟牛一抱拳,低声道:“多谢大哥成全我对马伟良的惜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