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杨婷?”巫马心把着画像低声呼唤,却毫无反应。算了,还是先去找粉粉吧。巫马心转过身来,看到十几个金甲圣兵像看怪物一样眼睛瞪得溜圆,不由得满脸通红,急忙夺路而走,后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
金甲圣衣不只可以抵挡刀剑,更可以让别人看不到你通红的脸。
……
歧阳宫,太阳一直照耀的地方,金光刺眼。
“胡闹!”端王猛的一拍罗汉床的扶手,怒不可遏的吼道,“蓝桉是国之重臣,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却勾结外人谋害他,岂有此理!”
嵬名粉粉屏住呼吸紧闭双眼,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心脏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一般的疼痛。
“说,那个女人是谁?”
“女人?”嵬名粉粉睁开双目,努力压制住自己颤栗的声音说道,“什么女人,没有女人,我只是带进来巫马……两个男人。”
端王眼睛瞪得浑圆:“巫马心?你说他现在在王城?”
“没有,我没说。”嵬名粉粉看着端王几乎要裂开的眼眶浑身颤动,满是突然而起的寒噤。
“粉粉。”端王松开了紧绷的身子,语气也松弛下来,“只要你告诉我巫马心在哪儿,蓝桉的事我便可以不追究了。”
“不行!”一听到端王要害巫马心,嵬名粉粉心中的恐惧立刻化为乌有,整个人仿佛要从地上弹射起来一般,“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
“我已下令旗王封闭内城,他只要还在王城就跑不了。”端王从她的表情中已经知道了答案,脸上尽是志在必得的表情,“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不过我会将你送到神州,与子宋大人的公子完婚。”
嵬名粉粉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疼爱自己的父亲有过这么卑鄙无耻的嘴脸,记忆中高大匆忙的身影兀然消失,只剩下麻木的眼神和虚假的笑容,仿佛根本不认识一般,心里的尊敬顷刻间化为粉尘。
她的大脑中,宋广成终于直起腰来,狠狠的吐了口气。傀儡虫会受到宿主情绪的影响,尤其是恐惧。刚刚恐惧占据了嵬名粉粉的整个大脑,压制得傀儡虫丝毫动弹不得。
嵬名粉粉身体颤抖一下,负手而立,面色凝重,与平时的刁蛮可爱判若两人,娇唇依旧红润,但吐出的声音却低沉浑厚:“公孙闯,我们又见面了。”
“嵬名穹昊!”端王面色刹时一变,从罗汉床榻站起身来,故作镇定的说道,“你竟然没死。”
成年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喜不能喜,怒不能怒,悲不能悲,惧不能惧,这叫做成熟。
“托你的福,那颗金丹没有毒死我,反倒让我修成了正果。”嵬名粉粉冷冷的说道,“今天我要连本带利的和你算一算。你勾结子宋志,逼迫巫马平川远遁,又骗我吃下金丹,冒我之名,夺我端王之位,这是本钱;你挑起战火,意图杀掉巫马心,毁灭端国,这是利息;你为了易容成我,与深海异兽拟态章鱼更换血液,丧失了做男人的能力,让蓝桉祸乱后宫,这是报应。哈哈。”
拟态章鱼生于深海,天性极阴,因此端王只有每日正午极阳之时方能恢复半点男性之力,寝宫需要随时有阳光照射亦是此因。
巫马心一路谨慎应对,刚刚走到门口,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那条傀儡虫才是嵬名穹昊?那眼下这个端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端王一跃而起,双手掐住嵬名粉粉的脖子,面目狰狞:“我倒要看看,你一条虫子如何能与我清算。”
嵬名粉粉哪里是他的对手,顿时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巫马心左手抓住门框刚要推门,转念一想又收了回来,目光落在屋内挂着的八盏木贴金嵌玉花鸟纹宫灯上。巫马心暗自运动魄力,宫灯瞬间支离破碎,内层红木碎成木屑,如同沙尘一般卷上半空,粘合成一根水火棍。外层贴的金箔化为金水,随后凝结成一条金链子,镶嵌其上的宝玉掉落一地。
端王愕然失色,一个“啊”字还未喊出口,头上已挨了一记闷棍,顿时头昏脑胀,金链子向他脖颈一套,勒着他飞离原地,头重重的撞到柱子上,晕了过去。
巫马心同样愕然失色,这个“端王”这么不抗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