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马伟良走进非猫殿,与之前那些人的长相一般无二,只是手臂上多了一件黄衣。马伟良站立在自己的尸堆之旁,恭敬的抱拳拱手道:“在下马伟良,参见鲍丘主。”
丁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根本动弹不得,身体更加剧烈的抽搐起来。
“免礼。”鲍云波澜不惊,声音依然霸气。
马伟良恭敬平和的说道:“俞几乌给在下的这件黄衣太过朴素,在下想和这位副丘主交换一下。”
这个光头果然不简单!
鲍云倒吸一口冷气,点头说道:“豹丘本无尊卑,各凭本事。”
“多谢鲍丘主。”马伟良再拜答谢,随后走到丁聪面前,一把扯下他的黄衣,又将自己那件黄衣扔在他身上。
这件黄衣一共三十个斑点,内袋中还有一本秘籍:《豹灵经》,想必是修炼速度的,一并收了也不为过。
丁聪羞愤交加,一口老血喷出,身体停止抽搐,涣散的瞳孔中已没了光彩。
丁聪自然无法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伟良本就多疑,在非猫厅前踌躇很久,脑海中响起鼠王的叮嘱,加上自己曾经见到过鲍云,此人心机颇深,并非好对付之辈,这才留了个心眼儿,让分身先行探路。第一个分身被杀之后,马伟良怒不可遏,几欲冲进去与他一决高下,但理智压抑住了冲动,那人既然能坐副丘主的位置,本事定然不小,贸然挑战未免风险太大。杀他有很多种方法,决斗是最笨的一招。
不如用毒!
马伟良想到此处,掏出鼠王给的陶瓶,拔掉塞子一饮而尽,一股腥骚恶臭冲突喉头,令人作呕,恨不得翻江倒海,将五脏六腑都吐个干净。马伟良强行忍住口中味道,用力咽了下去。
同样是百毒不侵,獓狠之血与赤鱬之肝却并不相同,前者是吃尽体内的毒液,将它们转化为你的能量,而后者则让毒液依然留在体内,随血液流淌,但却并不会伤害到你,反倒将你变成毒物。
既然我成了毒物,我的分身便也成了毒物,那么就根本不用我出手,一样可以置你于死地。
殿外的丘民早已目瞪口呆,直到被鲍云召唤了几遍才踉踉跄跄的走进屋内,将尸体处理干净。
鲍云忽然哈哈大笑,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拉住马伟良说道:“好,俞几乌果然独具慧眼,给我豹丘带来了一个旷世奇才,来人,备酒宴,我要与伟良副丘主一醉方休。”
“遵命!”丘民应声如雷。
酒席宴罢,七色雾霭渐渐消散,非猫厅不见踪影,一切都仿佛未曾发生过一般,若不是手上握着那件满是斑点的黄衣,真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马伟良信守承诺,并未回鼠庄,而是在铁索上盘桓起来,多数只是在打坐休息。三日之后,马伟良如约来到鼠庄,与之前的诚惶诚恐不同,这次他心中无比镇定,毕竟他现在已经是豹丘的副丘主,地位远在舒书之上,即使心中不满,以他的刁滑奸诈,恐怕也不敢撕破脸。
鼠庄还是原来的样子,鼠丁昂首奔走,鼠奴低头四窜。莫非?马伟良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马伟良刚踏进山门,鼠丁们便围了上来,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为首的一人抱拳沉声道:“参见十八头领,庄主一直在子夜殿前等你呢。”
“好。”马伟良点头,抬腿走在前面,一众鼠丁紧随其后,这是鼠庄的规矩,级别越低越要在后面行走。
马伟良早已不记得自己叫十八伟良,甚至根本不认识鼠庄的任何一个人,但鼠王把这些人的长相给他讲述得很详细,只要让他看到,即使是猜测,恐怕也八九不离十。
既来之,则安之!
……
子夜殿前热闹非凡,一个年纪最长,两颊消瘦,挂着两撇小胡子的人背向殿门而坐,相信定是庄主舒书无疑。三尘,四成,五嗑日,六虚,八梁,十川谷,十一云夕,十二月明,十三幻竹,十四冰,十六雪田与十七梦十二人分列两旁,骈肩束立,周围满鼠丁与鼠奴。马伟良并不记得他们的长相,但依稀可以辨别出来,这些人中,除了死去的七铭和十五万壑之外,还缺少一龙,二沐,九钱三人。
马伟良眼睛扫向四周,当看到西北角的时候,眼神便再也无法挪开了,一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白毛老鼠被吊在半空,已然奄奄一息。
白毛鼠王!
自从上了斗兽山,马伟良感觉实力是第一位的,仁义良知反倒不再那么重要。但此刻他依然感觉愤怒异常,鼠王的悲惨遭遇以及音容笑貌浮现眼前,一股久违的正义感在胸膛中澎湃。
“哈哈,十八,你回来了。”舒书哈哈大笑着说道,“听说你这次下山受歹人所袭,损伤了记忆,不知可有此事?”
果不其然,舒书并不想把关系搞僵,因此抛给马伟良一个台阶,只要马伟良点头称是,这个过节便过去了。
马伟良脑袋“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双眼直直的盯着吊起的白毛老鼠,面无表情的说道:“放了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