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一,为师也不想为难你,我族只剩我们两个人,为了开枝散叶,保持纯正血统,你必须要嫁给我,留给为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再以后呢?我们的子女总不能……”
“他们会继续去找我族的幸存之人,我们能做的,只是不会亡在我们手上,不愧对族内先祖,这是我们的使命。”
“是!”
……
桥洞村,铁匠铺。
汪自清回来已是深夜,在院中找了一根火把点燃,在门板前晃了一下,脑袋顿时“嗡”了一声,门板果然是两边四白中间一红的摆放,程净之看到必然会下山,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汪自清摘下门板狠狠的摔在地上,终究想不出是谁要冒充他。门板暗语只有他与程净之、娄一鸣三人知晓,连巫马心和马伟良都不知道,冒充的人更不可能知道,唯一的可能,是那人随意乱摆,不想却害了程净之。
人们大都相信命运,当诡异的事情无法解释时,便会认定为“命”或是“运”。
汪自清稳住心神,对面的酒馆应该可以打探到消息,若是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应该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若是并未发生什么事,那里也是消息最灵通之所,更何况自己与店小二非常熟识,自然更为方便。
酒馆小二一看是汪自清,气便不打一处来,扭头不理,只自顾自的收拾桌碗,汪自清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只得跟在后面不停的赔礼。好话说了一箩筐,这才让小二消了气,开始絮叨起来:“我到你店里,和你说话,找你喝酒,你全都不理,好像不认识我一样,真是气死我了。”
汪自清这才明白原委,却没敢说有人冒充他的事,连忙赔罪:“唉,老弟,这几天哥哥也是走了背运……来,我帮你拿……说出来你都不信,我被人控制了,别说是你,就是我老妈来了我都不认得。”
“真的?”小二将信将疑的问道。
“真的!我发誓,你了解哥哥,从来都不说假话。”汪自清连忙赌咒发誓,将小二拉到铁匠铺,买来糕点肉食,又开了一坛好酒,与小二畅饮起来。酒过三巡,店小二感慨道:“的确有人来找过你,据说是杀手地不沾血,后来被怒王的人给抓走了。”
汪自清紧紧攥着酒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是不停的拉着他喝酒,心中暗道:老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呀。
……
那日,程净之来到铁匠铺时依然门板紧闭,便到对面酒馆二楼找了个包间坐下,要了两壶烧酒,一斤牛肉,额外抛出一个银块,不要有人来打扰,小二喜笑颜开,欣然应允。自从冰屋一战以来,他变得十分谨慎,从窗口将地形了然于胸后,才放心的坐下喝酒。一天过去了,铁匠铺一直是大门紧闭,毫无动静,难道老大放错了门板,中间一红,两侧各有四白,这分明是约定好的暗号:情况危急,速来救援。
街上的符兵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很多穿着红袍的人,交叉穿梭,挨家挨户的搜查,不时有人被带走。
程净之叫来店小二,又给了他一块银两,问道:“这么多符兵和红袍军,莫非出了什么事?”
小二抓过银子,满脸赔笑的说道:“客官是刚从外地来吧,咱们阵州出大事儿了。拓跋将军和苏将军接连被暗算,连粉粉姼都失踪了,怒王急了,正到处抓人呢。我说客官,如是你没有要紧事的话,就赶快离开这儿吧,不安全呀。”
“多谢小兄弟。”程净之说道,“我是从外地来对面铁匠铺来取东西的,不料他这儿一直关着门。”
“嗯,那汪铁匠昨日上午急匆匆的出去了,连门都没关,不知道什么事这么急,我和他说话都没理我。之后又回来了一次,我和他说话却还是没有搭理,之后一个人来找他,便又走了,门就一直关到现在。”那小二看他和汪自清很熟络,话也多了起来。
程净之也感觉奇怪,老大向来沉稳,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慌张起来,不露声色的接着问道:“后来有人来找他?你可认识?”
“不认识。”小二说道,“长的有点怪,眼睛是蓝色的。”
“你确定看清了?真的是蓝色的?”程净之不由得激动起来,心花怒放。
巫马家的人的确没有那么容易死!
“嗯,我正好去取菜刀,自然看清楚了。”小二有些怪异的看着程净之,生怕他以为自己瞎说,“我还进到屋里,问老汪晚上要不要一起喝酒呢,他竟然没理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小二说罢,满脸写满抱怨。
程净之点点头,随口安慰他几句,让他先出去了。从窗外看着符兵与红袍军越来越多,程净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要推门离开,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有官军奔这里而来。眼看出门无望,既来之则安之吧,程净之打开白布卷,用枪头挑着来回移动,地上很快便铺满一层,仿佛刚下过雪一般洁白。铺完白布,程净之又坐在桌旁,自斟自饮起来。
门猛的被踢开,传来一声冷笑:“哈哈,地不沾血,你果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