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眨眨眼,茫然盯着远处路灯暖黄色的光晕,没有做声。</P>
“我不知道。”安梦吸了下鼻涕。</P>
谢蕴又有点想把她丢下去了:“鼻涕别蹭我衣服上。”</P>
“哦,”安梦瓷声瓷气道,“我没有父母。”</P>
谢蕴嗯了声:“我也没有。”</P>
“但你起码见过他们吧,”安梦逻辑还挺清楚,“我从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父母。”</P>
“那你真惨。”谢蕴言简意赅评价道。</P>
“也没有吧,”安梦不甘心了,下意识开始攀比:“我还有师父。”</P>
“师父把我捡回去了。”她说了半句,又接着痛诉:“我爸妈应该是把我扔掉了。”</P>
谢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沉默。</P>
“谢蕴,”安梦却不肯让他如意,叫谢蕴名字,“为什么有的父母可以不爱小孩呢?”</P>
“难道因为孩子生下来不符合他们的想法,就可以干脆丢弃吗?”</P>
天色越发晚,沉沉夜色席卷了整个天空,路上行人稀少,皆是满脸匆匆之色。</P>
背上分量沉甸甸的,谢蕴微喘着凝神思考几秒:“我不知道。”</P>
安梦有些得意:“就知道你肯定想不出来。”</P>
她说:“毕竟我想了这么多年,也没想明白。”</P>
“也许,”谢蕴沉吟着轻声说:“他们不是不爱,可能是出于某种迫不得已、不得不这么做的缘由呢?”</P>
长岛冰茶这酒后劲十足,安梦晕乎乎的,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旋转。</P>
她很好说话地表示赞同:“你说的好像有道理。”</P>
“看不出来,食人花还挺会讲道理。”安梦胡言乱语着,在酒意下昏睡过去了。</P>
停车场就在不远处,很快就到了。</P>
谢蕴将安梦拖到车的后座后,额头已经冒出一层薄汗。</P>
她瘦归瘦,个子却不矮,因此整个人重量也并不算轻。</P>
也许是因为安梦方才一番的醉话,谢蕴坐在驾驶位发愣半晌,心绪有些难平。</P>
片刻后,他启动车子倒出车位,平稳地开出停车场,一路向着谢家的方向驶去。</P>
不早了,谢家人都已安睡,谢蕴把安梦拖上二楼客房,又把她摆成侧睡的姿势。</P>
正欲转身离开,安梦又开始念叨:“师父,师父你等等我,我马上回去。”</P>
谢蕴转头看一眼她无知无觉的脸,轻轻摇下头,吩咐了保姆注意照看,便关上门离开了。</P>
“师父——!”</P>
安梦猛然一个惊醒,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P>
窗户没拉窗帘,透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睛,她下意识捂住眼睛。</P>
在宿醉的头痛中,安梦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P>
她记得自己干完了最后一口酒,后面的事情就想不起来了。</P>
好像还有个什么食人花?</P>
食人花?真是越想越离谱了。</P>
她放下手,环视周围一圈,这好像不是谢蕴的卧室,谢蕴人呢?</P>
自己是怎么回来的?</P>
身上气味实在是不好闻,安梦摇摇头,从床上爬起来进了浴室,先痛痛快快洗了个澡。</P>
洗完澡又吃了饭,没事做了,安梦躺在床上直犯困,干脆又睡了个午觉。</P>
醒来时已是下午,她突然觉得一阵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