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看了那两位老者一眼,也没多说,扔下一锭银子就跟着路川离开了。
出了门,三人上马往南走去,在路上江彬说道:“大哥,那两个老家伙胡说八道,我以为你要动手呢。”
路川微微冷笑道:“不是胡说八道,虽然话不中听,但说的却是事实。若如今天下的“剑侠”真的是剑侠,刘瑾和小十绝就不会这么飞扬跋扈了。”
“可要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未免也太难了些。”
“万般世事,又有哪件不难呢?”
“师弟的抱负,就是成为剑侠吗?”
“人总该有些奔头的嘛。”
“小江呢?”
“我啊,我没什么抱负,有银子,有酒,有女人,就足够了。”
“此话可印心?”
“印心,当然印心了。”
“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每一发兵,头鬓为白。”
“师兄放心,小弟没什么野心,只要能报了仇,我必会竹杖芒鞋,与闲云野鹤徜徉于烟霞水石之间,买山结庐,不为世人所笑耶。”
王守仁微笑颔首,复看向江彬,江彬则看了眼路川,笑道:“若是再好些,能追随大哥,便是心满意足。”
“师弟,这个包袱看来你是甩不掉了啊。”
路川哈哈大笑,策马向南跑了下去。
却说路川三人走后,两位老者立即打住了话头,对牛弹琴也得有牛啊。
老二位互相看了一眼,稍年轻点的一人说道:“师兄,你怎么看?”
年长的这位手捻须髯,半眯着眼说道:“我才第一次见他,说不准,说不准啊。”
“现在我也有些吃不准了,没想到这三年里他还是有些变化的。”
“废话,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变化,没变化的那是朽木,是顽石。”
“那依师兄来看……要是让他一直这么下去会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祸害,武林的祸害。”
“如今的武林需要祸害吗?”
“嘿,武林中什么时候没有祸害过吗?但是你记着,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谁也改变不了武林,只能被武林改变。路幽改变不了,姚婞也改变不了,他路川就是能活两百岁也同样改变不了。”
“师兄说的是,身在其中如何能改变呢?”
“嘿,跳出武林之外就能改变吗?姚婞做了天下第一,姚婞也从武林中跳了出去,可结果呢?武林和朝廷是一样的,国之强弱,不是由皇帝决定的,也不是由官吏决定的。”
“是百姓决定的。不错,若是真要改变武林,是需要每一位武林中人都做出改变的。”
“这种心你就别操了,这辈子跟你是没啥关系了。还是想想怎么对付路川吧。”
“师兄别担心,后手我都准备好了,不怕他不上钩。”
“嘿嘿,但愿他能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不然手重些一掌拍死可就不好玩了。”
“师兄看他身边这两人如何?”
“是正是邪,都成不了武林之害,与我辈无关呐。”
“……”
可惜他们在背后怎么说,路川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