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雨幕之中,浮动着的点点的灯火。灯火被雨水笼罩,氤氲出画意一般的场景。但这个时候,无人欣赏。雷声惊动了人们的梦境,随后化作人们心态的几许抱怨,用被子蒙住头,浑浑噩噩的翻个身。
屋檐下连串的水流声,击打在檐下的浅坑之中,“噼里啪啦”地乱跳。灯火从窗棂间透出来,却无法穿透稠密的雨帘。
一门之隔的房屋之内,雨声被隔开,灯火摇曳之中,犹如对峙的气氛。
“这么说,我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李毅随意地望了一眼来人,便低下头去,开始给自己斟茶:“明前……任青兄,要不要也来一杯?”
这句话淡淡的,李毅拿起杯盏喝了一口,语气未变。对面的地方,白衣男子几乎陡然间笑出声来。
“呵,你还真的淡定。”
“为什么不呢?反正……你都已经认出我来了。”
白衣男子似乎没有料到他竟然会表情平淡,理所当然地说出这句话,稍稍愣了愣,随后摇摇头:“我可是来质问你的,你不怕这些事情被严知礼知道?”
“不会啊,严知礼不可能知道。”在那边点点头,声音依旧平淡地:“因为在你走出这间房子之前,我会确定你会不会告诉他。”
“如果会呢?”
“那么,你就走不出去了……”李毅笑了笑,随手将身边的茶水倒出去:“原本是想请你喝的,但现在我确定,你肯定不会说出去了。”
茶水打湿了地面,在灯火下映出人扭曲的影子。叫仁青的男子目光在上面停了停,随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有毒。”
而在他对面的地方,李毅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原本过来,虽然有着一定的目的,但是以为总归是拿住了对方的软肋,至少会慌乱一阵才对。但这个时候只见得对方一脸从容的淡定,甚至将下了毒的茶水在他面前倒掉,好整以暇的同他说话。
他将目光望着对方,其中荒谬难以。
李毅看了他一阵,随后笑了笑,伸手合起旁边的书册:“那么、王森,你如今不应该作为严知礼的谋士,在同他商量着怎么对付张让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内?”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叫王森的男子,任青大概是他的字号,这时候闻言展开折扇摇了摇,随后说道:“不过,前日见了你一面,我觉得很有过来一趟的必要。”
李毅的目光看过去,落在康仁青手中的折扇上,随后偏偏头:“这个、真没什么意思。”
王森笑了笑,收了折扇,随手扔在一旁的桌子上:“我来找你,是想知道张让派你在严知礼身边,到底要做些什么?”
“这些事情,怎么能告诉你呢?”李毅抿着嘴想着,摇摇头又点点头:“其实,真实的情况是,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呃……”
“干掉严知礼,或是帮他干掉张让……大概什么都行。”李毅笑了笑:“反正自三年前我被派到严知礼身边,就再也不曾同那边联系过。”
“可是……张让不你师父么?”王森就这样荒谬地看着李毅,一时间竟然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语言。
“这有什么……”那边无所谓的声音紧跟着传过来:“长江后浪推前浪,大概将我扔出来之后,我所做的什么事情,无论对于他而言是好是坏,他应该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声音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不过,就眼下而言,我暂时还是倾向对付严知礼……毕竟他比较好对付。如果是张让的话,我还真没有把握。”
“呵。早应该想到的,张让做事情,素来都是留了一手……”王森调整好情绪,神情复杂地说道:“你跟在严知礼身边已经有三年了,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居然就会料到今日的局面……如此相比,严知礼倒是弱了数筹不止。”
“其实,也不过未雨绸缪罢了。张让,嗯,也就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的想法,即便早些时候,我也无法理解……但这个时候,总算是知道了。严知礼默默经营多年,以为自己的能够做成一些事情,但殊不知这些东西,早就被张让看在眼中。之所以让他有了可以试一试的感觉,也不过师父早就看穿了他,这个时候跳梁小丑也应该放出来蹦跶一番了……”他说着笑了笑:“真正的安排,几年前就已经布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