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最后,刘守义发表了感言,对于自己为官一任的经历做些总结。说的话当然也是有过取舍的,比如去年冬日雪天里的杀人事件,自然不会多提。好在众人之中,一些人已经忘记了,而另外的一些人知道事情或许敏感,也不会去追究。
晚宴第二日,刘守义便要正式离开。因为春闱的缘故,马上的院试必须要有人来负责,所以新任的知县很快就会赴任。
“如果消息不错的话,应该是严知礼。”刘守义喝着醒酒茶,在书房里同许宣进行了临行前最后的谈话。
许宣在他对面的地方坐下,想了想随后问道:“有没有可能不是他?”
“没有这种意外,朝廷的任命已经下来了”刘守义望着他,似笑非笑地说了句。
许宣沉默地坐在他的对面,随手那起桌上一本书,在灯火下翻动。
刘守义看了他一眼,随后笑了笑:“你很紧张此人?”
许宣将书放下来搁在膝上,想了想说道:“得罪了于家,我一直在等那边会有的举动。如果说什么可能性最大,那么就在这里了。”
“呵。”刘守义笑着摇摇头,将手中的茶叶稍稍吹开,随后说道:“还真被你说中了。严知礼同于家的关系确实密切。”他说完之后,看了许宣一眼,表情有些疑惑:“你好像不是很担心。”
“强坐镇定罢了。”许宣撇了撇嘴。
“据本官所知,接下来的院试你是要参加的。那么,这一关最后还是需要严知礼来拍板,若想顺利通过的话……”他说着,又摇了摇头。
“那么……就没有办法了?”许宣将手中的书册扔在一边,有些期待地问道。
刘守义闻言沉默了一番,随后说道:“严知礼为人本官虽然不甚清楚,但即便暗里做些操作,也终究不能做的太过。大明朝的天下,可不是于家的天下,岂能在这种事情上胡闹?”他说到这里又看了许宣一眼:“不过,若是真的出现意外……你还年轻,待到他卸任之后,再来便是了。而且多磨练一下,并不是坏事。”
来自于家的报复,都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许宣也知道来自上层的东西,应付起来会很麻烦。因此,有些盘算在同李贤交恶之初,就已经在做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笑着摇摇头,随后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函,推到刘守义面前:“刘大人,学生有件事情拜托你。大人赴京之后,若是有机会,请务必把这个信函交给一个人……”
刘守义闻言稍稍怔了怔:“谁?”
“还有谁?”许宣说着,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随后伸手抹去。
刘守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信函中的内容,本官可否知道?”二人对视了半晌,许宣笑了笑:“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