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房门又被推开,许宣走出去,面带怨念。那日中秋之夜因为裴青衣的关系,剩下一坛酒还不曾喝掉。许宣先前整理的时候,将其搁在厨房那边,后来方元夫找人过来修葺房屋的时候,又动过。这时候他倒是颇为寻找了一番,花了一些时间,不过最终还是找到了。他抱着酒坛又回到先前屋内,这一番活动,淋了些雨水,一路走过,走廊的檐下底面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许宣才进屋,令狐楚看见他怀中所抱着的东西,眼神登时亮起来,随后便起身了。他的动作比较迅捷,许宣觉得怀里突然一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边令狐楚已经拍去了封泥,仰着脖子长饮起来,酒水顺着流到他的脖子上。比之方元夫当初小口小口的喝法,令狐楚如今的举动显然要豪迈的多,便有些类似一些话本,或是说书人的段子里侠客们的喝法了。许宣看着有趣,便在一边坐下来,也不去打断他。
“二十年的状元红,好酒啊!”令狐楚将酒坛放下来,抹了抹嘴角残留的酒渍,这般评价了一句。
随后便是言归正传,片刻之前断掉的话题被接续起来。
“在苏州留了一段时间,一直都很平静。锦衣卫这边对一些参与过当时镇压事件的很多人都做了重点观察,并没有特别的发现。”先前的牛饮过后,令狐楚小口又喝着酒:“不过,这般过了十几天,又出事情了。这次死的是一个苏州府一个千户,他被发现吊死在家中的房梁上面。”
“自尽?”
令狐楚摇摇头:“后来经过打听,并没有发现他有寻死的理由,所以便可以排除自尽的可能。”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一次之后,有些事情的端倪也被发现了。说起来,锦衣卫毕竟不是吃素的,穆云槐那厮有些事情我看不上眼,但是他确实心细,这点我还是佩服的。”
“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如果一一去纠结众人的死因,肯定没有头绪。穆云槐提出的思路便是可否找出这些人的某些共同之处。这样的思路开始也没有走通,直到那个死去的千户出现,有些事情开始明朗起来了。”
令狐楚说了这么多,关键点终于要到来了,许宣微微提了提精神。
令狐楚将手中的酒坛子摇了摇,酒水撞着坛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要不要喝?”令狐楚朝许宣问道,将他摇摇头,才又喝了一口,随后说道:“说到这里,还记不记得先前和你说过的,这个事件过程中,有一封被人忽略的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