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情况也不仅仅只在年轻人那里,一些上了年纪的商贾,或许平素都是拿诗词陶冶性情的,这时候也免不了想试一试。反正死是死不了的,万一写出的诗词让那叫令狐楚的满意,收获必定不会小……做生意人的心思,往往表现在很多方面。
刘守义在上首地方坐着,面上看不出表情来,但他既然不曾发话,便也代表着一种默许的态度。这个没有办法,他现在对自己所做的事情的定位还只是试探,暂时不准备插手进去。令狐楚那边和钱家闹得越大,或许有些事情能够看得更清楚些。但另外的,他也必须把握好度,自己毕竟是地方父母官,不可能真的让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程度。另外的,他本身对于诗词之道颇有心得,当年游学京城的时候,与人诗酒文章也是有过些名声的,所以这时候心中也不由得琢磨一番。
啧,写鹰啊……
宣纸已经被铺开了,用镇纸压住,侍女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磨了墨,随后急急地退下去。令狐楚在一旁,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随意对着身边一个人说到:“试试吧,不要害怕。”
对方是个中年商贾,这时候众人的目光聚集过来,他脸上微微变了变。片刻之前,他其实已经在考虑写诗的事情,原本有几句残句已经浮现出来了,这时候被令狐楚陡然点出来写诗,紧张之下,脑海中又变得一片空白。但令狐楚将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有拒绝的可能。
“去吧。”令狐楚在他肩头拍了拍。
中年商贾拿起毛笔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令狐楚只是在他身边嚼着烧鸡,也不催促。他强自平复了片刻,深深吸口气,哆哆嗦嗦半天,勉强在纸上写下一句话。
“秋来鹰隼落……”
令狐楚将句子念出,过得片刻,不见那边动作,于是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中年商贾写完一句之后,手在半空中顿住,努力地回忆着先前所想的诗句,但是越是刻意之下,有些散乱的记忆碎片越发难以抓住,到得后来额上微微渗出些许汗水。一滴浓墨从笔尖滴落在宣纸上,缓缓渗成一个丑陋的圆饼状墨迹。
“啧……你下去吧。”令狐楚撇撇嘴说道:“下一个,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