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也不知道翔儿长什么样了、多高了?
这一刻,路强不再是一国之君,只是一个思念儿子的父亲,什么江山社稷、皇图霸业,都没有他将要见到的那个小家伙重要。
将大队人马安置在山下后,只带着几个心腹侍卫向山中走去。
这回没让他费心寻找,刚过了一道山岗,就见师父牵着个小孩的手站在一颗树下,显然师父已经知道他来的消息。师父还是那副样子,岁月似乎特别偏爱他,一点没在他脸上留下印记。
小孩却长得很粗壮,乍一看去,似乎有七八岁大一般,穿着灰布道袍,梳着冲天辫,唇红齿白,两只点漆般的黑眼珠好奇地看着疾步而来的路强。
路强强忍激动,摆手让侍卫们退开,先躬身向师父施礼,然后才转向自己的儿子,这一路走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个儿子,可真到了跟前,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老道抬手送了小司马翔一下,轻声道:“去吧!这就是你的父亲,你不是常常念叨他吗?”
那个小孩离开自己父母五年,还能立刻扑到父母怀中去?小司马翔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来,小腿倒是向前靠了两步,然后又快速退了回去。
路强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俯下身子,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嘴里喃喃地道:“是爸爸对不住你”
“父亲不哭,爷爷说哭鼻子不是男子汉”
小司马翔稚嫩的声音在路强耳边响起,而且毫不眼生地叫起父亲,却让路强的心更难受了,紧紧抱着儿子,轻声道:“爸爸不哭、爸爸不哭”
这时老道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在山上住两天吧!”
这一刻,就是老道拿鞭子赶,都赶不走路强。在老道的引领下,祖孙三人向山上走去。
走了好一会,才来到老道住的道观,这是为了照顾小司马翔,不然老道根本不会住在这里的。
道观的生活根本不能同皇宫相比,看着简陋的住所,清淡的饭食,路强不由现在就想把儿子带走。
老道似乎看出路强的心思,微笑道:“别看我这的条件简陋了些,这小子的体质可比他哥哥强多了”
五年的相处,老道对这小家伙的感情不比路强差,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有道理,经他亲手为小司马翔伐筋洗髓,又辅以各种他亲手炼制的丹药,再经他亲自调教,假以时日,小家伙的武功绝对要远超路强。
路强知道师父的性格,如果他带一大堆礼物或是金银来,很可能会惹怒师父,所以干脆就免了。
却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块龙纹玉佩来,然后亲手挂在儿子的脖子上,这是身份的象征,这样的玉佩只有两块,另一块在长子的身上戴着。
五岁的孩子最是好动,在路强身边待了片刻,就跑到一旁玩去了。
老道慈爱地看着蹲在地上逗弄蚂蚁的小司马翔,却对路强道:“再有十年你才可以带他下山,到时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其实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这路强,如果让次子回洛阳,目前或许不会有什么问题,时间长了,很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道最后难免再上演一出手足相残的惨剧。可这是自己的亲儿子,一定是不能任其流落江湖的。
沉吟好一会才道:“草原也需要一位主人,这个主人就由翔儿来当吧!”
老道点了点头,他之所以把路强的次子带在身边,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已经算出路强十年后会有一场大劫,而这场劫难很可能就应在这个次子身上。
孩子越来越大,懂的事也越来越多,将来他一定会问自己的母亲是怎么回事?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他又是皇子身份,一个处理不当,必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老道会用未来的十年间,尽力化解孩子心中的戾气,使其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处理问题。
晚上小司马翔被安排在路强的房间,看得出小家伙很兴奋,总是缠着路强问这问那,路强也是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孩子满是童真的问题,又给他讲了许多连他哥哥都没有听过的故事,房间内不时回荡着父子欢快的笑声。
相处时间越长,路强越觉亏欠孩子太多,就象他对师父说的那样,将来一定要用别的方式补偿孩子。
这几天可谓是路强最清闲的几天,每天陪着孩子在山上游逛,听孩子说他的趣事,给孩子讲外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