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祖说的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过刘穆之听在心里却不由一惊,原来这老谢和路强结了亲,怪不得呢!
两人交集虽然不多,但刘穆之也算深悉谢望祖为人,知道这老狐狸是个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虚头巴脑地客套一番后,刘穆之直接问起了谢望祖此行的目的。
谢望祖向江陵方向遥拜一下,才道:“老夫此来有两个目的,一是奉我家大人之命面见陛下,另外就是想和刘裕大人谈谈今后江面上的事”
刘穆之心说来了,这老狐狸果然来者不善。眉头皱了皱道:“谢兄恐怕有所不知,因为你家路大人不肯进京述职,现在朝中已经多有微词,弹劾奏折也有不少送到陛下那里,听说陛下已经有了罢免路大人之意,谢大人想见陛下,恐怕不太容易啊!”
“另外谢大人说江面上的事,请恕在下愚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江也是吾皇万岁的,你家路大人与我家刘大人谈,恐怕不妥吧?”
“老夫失言,恕罪、恕罪,既然如此,老夫告辞”
谢望祖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边拍着脑袋,一边起身就要向外走。
刘穆之见此情景顿时有些傻了,他本是想吓唬一下谢老狐狸,以便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多争取些主动,却没想到这老家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自己这方在战场上连连失利,人家可是胜利一方,想让人家按你的思路走,那可能吗?
连忙拉住谢望祖的衣袖,道:“谢老慢走、谢老慢走”
谢望祖心中冷冷一笑,跟老夫来这套,你还差点。
一脸诧异地道:“怎么?想把老夫扣住吗?呵呵!那我们路大人怕是有事做了”
刘穆之一脸尴尬地道:“那里、那里,谢老先坐下,我们慢慢说”将谢望祖按回座位后,才一脸苦笑地又道:“行了老谢,我住京口,你在广陵,一江之隔,谁不知道谁啊?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路大人派你来到底所为何事?”
话说到这份上,再装模作样就没什么意思了。
谢望祖先是“嘿嘿!”一笑,随即脸色一整地道:“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废话了,我家路大人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愿再起刀兵,至生灵涂炭,所以想与你家刘裕大人化干戈为玉帛,从此两家罢兵息战,不知你家刘大人意下如何?”
刘穆之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路强从打出道就没消停过,还他妈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唬谁啊?现在我们北府所有主力战舰全被你们毁掉了,却来和我们谈什么化干戈为玉帛,路强你还真是好算计啊!”
剧烈的咳嗽几声,总算是把这口气顺了下去。
喝了口茶水润了下嗓子才道:“咳!这事我做不了主,谢老先在这住些日子,待我回禀了我家大人再回复你,另外面见陛下的事,我觉得你直接去皇宫就行,那里有何将军在,不会难为你的”
刘穆之说完,冲谢望祖拱了拱手,起身离去。他是一刻都不愿同这老狐狸待在一块了,真弄不明白,路强看上他那了,估计还是因为他女儿的关系才重用他的吧
谢望祖也不留他,看着刘穆之的背影冷冷一笑,其实他来建康还有很多任务,同刘裕会谈不过是其中之一。
在来之前,谢望祖曾就要不要去见刘毅讨论过,按谢老狐狸的意思,不能在一个庙里烧香。
只是路强不这么想,四面逢源固然有好处,但也得分对什么人、什么事,二刘现在表面看似平静,其实谁都知道,他们早晚必有一战。
而路强当然是希望他们这一战早点爆发的,可一旦自己与双方都有勾连的话,将来他们开战的时候,就很有可能将他也拖进来。
所以二人只选其一,当好自己的渔翁角色就行了。
另外谢望祖此来代表的是新兴的荆州势力,尽管朝中已经分成两大派,可路强相信他们不是铁板一块,收买倒没必要,那么先搞好关系总没问题吧?这就是谢望祖的另一个任务,为此他还带来了大批的金银财宝。
当然了,同司马德文会面也是必须的,不过倒也没什么大事,毕竟有些话只能他们兄弟私下里说。
送走刘穆之,谢望祖简单休息一会,然后命人备好礼物,直奔何无忌的府邸。
与此同时,刘毅也接到了荆州来人的消息。
“什么?刘穆之去见荆州使者了?”
听到这个消息,刘毅的脸色顿时阴沉起来,刘怀肃没有经他同意就自鄱阳退兵,虽说有自作主张之嫌,不过刘毅细想之后,并未怪刘怀肃,正如刘怀肃想的那样,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可刘毅并没想到路强会派人来建康,也没想到会第一个和刘裕的人碰面。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勾搭在一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