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卞范之的心也凉了,还追个屁呀!人家显然计划周全,趁着这样一个夜晚,城内又是人心惶惶的时候,用大火吸引守军的注意,然后将司马德文救走。
即便是追出去,恐怕也一样追不回来,而且还不知城外有没有伏兵,别到时候伏兵趁势进城,那可就大势去矣。
桓玄这回是彻底崩溃了,嘴唇哆嗦着道:“敬祖啊!咱……咱们也走吧!”
卞范之不由叹了口气,真是老天不佑主公啊!不过天还没亮,万一城外有埋伏,出去不就去送死吗?
忙轻声安慰了桓玄一番,然后命人抓紧时间做好逃跑的准备,大火就让它着去吧!没时间救了。
挥手招过两个下人,命他们先将桓玄搀回房去,自己也要回去准备了,家里还有一大帮人呢。
桓玄此时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恐惧、焦虑、茫然……浑身上下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一丝力气都没有,靠着下人搀扶才能勉强走路。
回到房中刚坐下,还没等他喘口气呢,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豁然转身,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这个人脸上也蒙着一块黑布,只有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露在外面。
“不……不要杀我”
极度恐惧的桓玄只喊了一声,就直接瘫倒在地。
看着这个曾经趾高气扬地将自己从皇帝宝座上拉下来的人,如今变成这副模样,路强心中竟一点都恨不出来了,真怀疑就这样一个垃圾,是怎么掌控朝政、又成功篡位的?
如果不是王神爱的死像跟刺一样横在心中,路强都想现在就放了他,这样一个废物,活着或许比死更有用。
原来路强将司马德文救出来之后,暗自一琢磨,在这个紧张时刻,一旦桓玄发现司马德文被人救走,势必会满城搜索,到时他们这些人一样会暴露,那时他们再想离开恐怕就难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拼死一博。
打定主意后,路强命夫子带四十个兄弟悄悄潜到城门附近埋伏起来,待城中起火后,趁乱夺城门而出。再命王凯带四个人保护司马德文,潜入一处百姓家躲藏,无需杀害百姓,只是暂时将他们看管好,不出去报信即可。
路强自己则带着贺广胜等六个兄弟,先是在关押司马德文的院子放了一把大火,然后趁乱从桓玄家后院摸了进来。
路强的计划不谓不疯狂,这并非说路强就是个疯狂的人,而是他在正确分析了城内的形势之后,做出的大胆举动。
就象解救司马德文一样,在别人想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就连路强在进城之前,也没想到桓玄会如此不把司马德文当回事,这也从另一个方面验证了桓玄的无能之处。
桓玄的两个下人已经被路强手下干掉,房间内除了路强和他的手下,就剩桓玄自己了。不是说桓玄家里没人,而是这个时候都在打包准备跑路,以至于桓玄房中多了几个人,竟然没人发现。
路强使了个眼色,两个手下立刻上去将桓玄架了起来。
路强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面罩摘下来,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或许会让桓玄见一下自己的真面目,然后直接把桓玄弄死,享受一下复仇的快感,只是身边还有其他人,倒不是信不过他们,只是还不到时候而已。
冷冷地看着桓玄道:“桓大人,多说无益,交出你的大印和调兵虎符,我饶你一命”
桓玄好歹也是篡过位,当过几天皇帝的人,眼见情势如此,惊惧之后,情绪倒也慢慢稳定下来,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只觉这对眼睛似乎在那里见过。
小心地道:“你们是北府军?是刘毅的人、还是刘裕的手下?不过你们抓住我也没有用,手下人不会听你们的,只要放了我,我保证你们平安离开”
路强冲贺广胜做了个手势,贺广胜立刻冲过去,抓住桓玄的手臂,伸手在他怀中摸了几下,随即摸出一个锦盒来,打开看了眼后,转身交给路强。
路强看了看,只见锦盒中装着一块型如猛虎的铜符,知道这就是用来调兵的虎符了。古代军营中,大多数军官都是认符不认人的。
桓玄见虎符被夺走,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再也硬气不起来。
“这……这位将军,饶了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还有很多财宝……”
路强忽地一笑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你先给守城军官写一道命令,放我的人出城,同时将城防交给我的人”
生死攸关,桓玄怎敢不写,提起笔在准备好的纸上写了一道命令,然后由路强的手下盖上桓玄的大印。
眼看着写过的东西被人拿走后,桓玄看着路强,小心地问道:“将军,我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