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涟舟几人定睛一看,向他们跑来的,正是亚伦·柯克。
“白哥,夜哥!姐姐!”
终于跑到面前,急切地开了口,亚伦尴尬地笑了一下,转身,一把将那告示撕下来一半。
这个举动换来了格温德林的紧张,几乎条件反射地说道:“别撕啊”
当然,这是他师父默许的,一次无声的回应。
亚伦没有理会,默默将那通篇写着“维奥莱特人”的纸张撕得粉碎,继而说道:“换做以往,有些人说了我也管不了,但把这话贴出来,告诉那些无知的民众,却是太过为所欲为了!”
白涟舟隐约能感觉到詹森·西塞尔的愤怒了。
只怕他们越是愤怒地反抗,雇佣兵团便会越发被孤立。
“其他人呢?”凛夜问道。
“都有自己的事儿,咱们先走,费根城的车马快,能在沙漠里追上我们。”亚伦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一个月,什么都变了”
这个多愁善感的少年跟着白涟舟三人上了马车,解下披风之后,里面穿着清爽的阔腿裤,薄夹克,戴着亚麻手套,还背着一个陈旧的大邮差包。
“新兵服都在里面,还有我爹带给你们的土特产”亚伦说着,从包
里拿出一个方形小铁盒,“花生豆,尝尝。”
格里帝国产的花生颗粒大而饱满,比起维奥莱特那些水当当的小花生粒儿来说好吃得多。三个人一人抓了一小把,捧在手心里,一粒一粒嚼,在这沙漠之中,别有一番风味。
马车辘辘地向东北方向行驶。
“刚才你们看见了没?这回兰斯洛特家真是要倾家荡产了。”没走出多远,亚伦便有点八卦地开了话匣子:“白哥是不是见过?赤烬城里有条街,原来全都是钱庄和当铺,之前那儿可是克莱夫家的地盘。”
“你们说,费根城又要收金器银器,这典当行的买卖可怎么做?听说克莱夫家有个姑娘,都去做那个生意了。”
格温德林瞪大眼睛,懵懂问道:“那个生意是什么意思?”
“额”亚伦欲言又止,看向夜哥。
凛夜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就是街边,酒馆里的,卖弄风情的女郎做那个的。”
此话一出,格温德林的小脸儿瞬间红了。
白涟舟问道:“这克莱夫家族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了吧,怎么会沦落到这番地步?”
“做他们这行买卖的人,不是穷到了某种地步,就是富到某种地步,这种时候,大多都成了前者。”亚伦一如既往地装起大人模样,又道:“自从咱们在天启神树下集结,沙漠里不少组织憋着劲儿起义,尤其是前阵子出了一档子事”
众人的神经顿时紧绷了一下。
“我们国家东边,一直住着欧罗蒂的原住民,自从灵使们被抽走,他们向王都造反的声势就大了起来。尤其是你们去坎贝尔雪山的那几天,赫栖城还被掳走了一大批粮食和现银。”
“克莱夫家觉得自己未来的接班人是灵族灵使,便硬要管这件事,但灵族和科瑞恩家却不表态,说要问过王子殿下和莱娅王妃的意见,一拖再拖,默默吃了这哑巴亏。”
白涟舟疑惑道:“这为什么不管?”
亚伦叹了口气说道:“王妃病了。”
“病了?”
三个人异口同声。
柯克家是工匠世家,亚伦的父亲是科瑞恩家族冶铸业的核心工匠之一,从他这里得到的消息一般不会出错。所以王妃殿下病了,那就是真的病了,绝不是帝国中空之下捏造出的谎言。
亚伦点点头,解释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就知道师父一回国,便第一时间赶到费根城去了这么多天,我一直没机会见他。”
白涟舟心道不妙,心中知道洛克·兰登早已对雇佣兵不满,小西塞尔可以委身奉承,但现在却危险至极!
亚伦温和一笑,说道:“西塞尔家族起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王子殿下不敢轻易动他。我师父还托我提醒你们一句话”
“这天底下挣钱的买卖多了去了,何必要争一时之气?”
“他的刀,一直架在敌人的脖子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