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幻术之王到底许诺告诉小羽什么，让她欣然接受了对方的第二次邀谈。灵使们不在圣朗德尔的第二天，她便起了个大早，去了幻术族领地。

维奥莱特帝国进入了每年的春雨季。每年这个时候，雨急，且毫无征兆，圣朗德尔城的大小店铺都会在店门口撑起雨棚，以供过往的行人避雨。

小羽正穿着一件防水的雨褛走在路上，过往的灵术师都向她鞠躬致意。

此时在幻术族领地门口看守的侍从，躬身将羽族长请进了殿内。

入殿，落座，侍从为小羽倒了杯上好的红茶。

溟魍族长坐在首位，神情悠然自得，眉眼温柔。似乎在那天跟小羽坦诚布公之后，整个人都开始放松了下来。

但小羽仍然不会越界，她可不清楚幻术之王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究竟还存没存着抢了聚魂之剑的念头。

她抿了口茶，笑道：“看来前辈还能安眠。”

溟魍看了看小羽乌青的眼圈，心里知道她是在为第一次从军作战的格温德林担忧，估计一整晚都辗转反侧，没能睡个好觉。这样的感觉他也曾有过，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但仍旧记忆犹新。

可能是近些年来的战争频繁，国内国外不断动荡，让人们的精神都麻木了，溟魍的心境平静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难起波澜，早已不再是刚刚抚养溶魅时的那种谨小慎微。

“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小羽轻轻放了茶杯，笑道：“前辈想告诉我什么？听您昨天的语气，感觉您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溟魍微笑应道：“某种程度上说，的确是这样的。我跟你父母很熟多多少少听他们说起过你。”

“你很久没去看过你母亲了吧？”

小羽略略吃惊了一下，答道：“一年没见了。”

小羽的母亲名叫安德莉娅，是一世国王的人鱼王后所生，嫡出帝女，血统高贵，相貌娇美，年轻时与皇魑族长一见钟情，十六岁那年便嫁予灵族，成为当家主母。皇魑去世后，安德莉娅小姐便搬出了圣朗德尔城，住回了她的家乡格林斯特。

无论人鱼族的儿女身处何方，心里都是念着南边那个图布里克海湾的。但到了小羽这一代，对于母系的观念已经很淡薄了，而且她是外戚，没有资格进入人鱼族领地。

溟魍点点头，应道：“现在灵族事务一切都好，肯定是要向安德莉娅小姐告知一声的，你这么出色，很为你父亲争光。”

说到此处，溟魍的眼神更是慈祥了，与他年轻的外表极不相称。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小羽刻意避开了他的眼睛，正色道：“您昨天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溟魍哈哈一笑说道：“没有正经事，还不能叫你陪我这老人家喝口茶吗？那几个吵吵闹闹的小家伙儿一走，灵族冷清了不少吧。”

小羽点点头，脸上不免又有了担忧之色。

“格温德林那小丫头确实性格直了些，不过做大灵使这么多年，该懂些分寸了。”

“可是”小羽皱着眉，急道：“神使大人所说，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能够压制黑夜神势力的光明神教徒，贸然就将各个国家的灵使招募参军，实在是太过冒险。”

溟魍好奇道：“你是在担心这个？”

小羽无奈一笑，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光明神希雅和她的神教徒早就不存在了。与其寄希望于一个早已被打败的神明而言，不如相信人类自己。”

小羽没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想法，轻声说道：“咱们活着，从来没有哪一刻是真正倚赖神明的，都说元素之力是天神所赐，但我只觉得它在限制着我，越拥有灵力，却越是把我束缚住了。”

溟魍一听，赶忙摇了摇头，凛声道：“不许这么想。”

“可若是以后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灵力还不够强大”

见她踌躇不定，溟魍心中略感无奈。不过幻术师向来都是极其自信的，按照他的计划，今天他要讲的内容，恰好是小羽挑起来的这个话题。

他轻轻叹了口气，以一副前辈教导晚辈的口气说道：“你父亲最开始做灵族族长的时候，灵力还不如你。”

小羽抬眼看他，并不接话。

“你父亲的灵能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