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后的秋试,张小庆跟小师姐都如愿考入了书院,就连天丛云也一洗耻辱,在第四次考试时发了一把力,也考入书院,成为书院的正式弟子,三人终于终结了每日的叫早服务和打扫服务,不用再变成青蛙,也不用每日在三山两院之间来回奔波了。
小师姐进了北书院。张小庆苦苦练了六个月的引气入体,却不见丝毫灵气在七经八脉中流转生息,无奈之下,不得不进入南书院。而天丛云,试炼石测出他有灵根,不知为何,却选择跟张小庆一道入了南书院。二人分配到一间宿舍中,除此之外,还带了一只肥胖可爱的花狸猫。
若是依照院规,这花狸猫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带入书院的。小兔狲毕竟是已经开了灵智的小妖怪,自然有法子能够躲避书院教习们的日日追捕,日日在南书院中逍遥自在。它是王山主亲自带回来的,算是过了明路,知道底细的教习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陪它玩耍了。由是,南书院倒成了它的玩耍地盘,除了每日的饭点,天天都不见它的身影。
还有不到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是张小庆十六岁的生辰了,往年有家人朋友替他庆祝,今年却孤孤单单地只剩下了自己。虽然有些孤独,但想着自己的生日能够安慰小师姐,如此,这又是他唯一觉得慰藉的事情了。只是自己亲口许下的十四件礼物,因为准备入学考试的缘故,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哎呀!发愁~~~,该准备些什么呢。小女孩喜欢什么呢~,生日宴会,生日蛋糕肯定是需要有的,小师姐爱吃,小零食,小甜点什么的她应该喜欢
正在思考着要准备生日宴会的事宜,门滋溜一声响,天丛云抱着个木盆,从澡堂洗浴归来。“想什么呢!呆呆的。”张小庆并不搭话。
天丛云早就习惯了自己的小师叔公时不时一副魂游天际的状态,见怪不怪,宠辱不惊。
是的,自从天丛云正式拜入山门之后,武艺颇得一位隋姓教习的赏识,收了他为亲传弟子。这位隋教习又是大师兄门下的几位弟子之一,所以论起资历和辈分来,见了张小庆和陆文淇,还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师叔公。
整个南书院中,讲起辈分来,竟是无人能够越过张小庆,就连满院的教习们都得尊称他一声小师叔,更不要说跟他同期考入书院的进士们。这称呼着实是个麻烦,被满院的人行注目礼更是个麻烦,为了少找些不自在,张小庆和陆文淇都隐瞒了身份,除了几个知情者,上上下下都被瞒了个严实。所以,跟张小庆分到一个宿舍的天丛云也就自在了很多,私底下,师叔公,小张,小庆哥什么的混着叫,张小庆也都应着,没那么多讲究。
天丛云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看到肥猫的影子,“大花又不知道上哪里野去了,听看门的门子说,这几日晚上,老听着猫叫,声音颇为凄惨,很是渗人啊。它不会打架打输了吧!”
大花!是的,大花是天丛云给小兔狲取的名字。小兔狲,小兔狲叫起来颇为拗口,也起过小兔兔,小狲狲这种名字,小兔子,小狲子这种名字,小兔狲听后勃然大怒,拒不承认,这一人一妖几乎不能在同一屋檐下待着,一碰面就掐个不停。只是小兔狲实力不济,打不过天丛云。说起来,这也是妖怪界的一大耻辱,好好的一个小妖怪居然干不过一介凡人,每次打架,都被他屈辱地按在身上,一顿活生生地挼猫,还被安了“大花”这个侮辱智商的名字。
大妖怪们不敢惹,小妖怪们还是敢斗上一斗的,为了洗刷这个凡人给自己带来的耻辱,提升实力,这段时日来,小兔狲都在没日没夜地修炼。妖怪们的修炼,都是从战斗开始的,书院附近一干小妖怪都快被它挑战完了。它觉得自己得到了成长。
当然,这些都是在张小庆和天丛云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说起来,已经有两日没有见过大花了”,张小庆也习惯了唤小兔狲做大花,毕竟这个更顺口,只是不能当面叫,当面叫,小兔狲是会炸毛的,像极了一只炸毛的花狸猫。
“不该啊!无论怎么样,它都不会省下它的一日三餐的!”天丛云不解,这贪嘴的花狸猫,恨不得长在张小庆身上,一刻不停地追着他喵喵喵喵地叫着要吃的。
莫不是真的打架打输了,被其他妖怪吃了吧!二人对视了一眼,几乎都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于是急急忙忙地出门找猫去了。
“大花吗?这一天都没见着啊,倒是昨夜里,听巡山的侍卫们说,山门外有野猫们打架的响动声,叫得可凄惨了,怪渗人的”,看门的门子如是这般说。
是的,也不怪小兔狲一门心思想要教训天丛云,大花这个名号,已经传遍了整个南山书院的上上下下,就连看门的门子见了它,都会来上一句,“大花!遛弯呢!可不要再跟野猫打架了,你看你头顶的毛都被挠秃噜皮了”,该死的人类,你才被挠秃噜皮了,你们全家才被挠秃噜皮了,小兔狲心中燃起熊熊烈火,该死的天丛云,早晚都得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然而场子还没找补回来,自己却快变成一只死猫了!呸呸呸,小兔狲心里恨恨地,却无力吐出一口长气,什么死猫,我才不是猫呢!一口一口的鲜血却从它嘴角处喷了出来,慢慢地浸湿了它身下的枯树叶子。小兔狲一动不动,任凭口中涌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茸毛,它也无力动弹,它只知道,自己的两个猫奴才如果再不来找自己,自己就真的要变成一只死猫了。
喵呜,使出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小兔狲喷出一个鲜血染红的气泡,它向气泡吹了一口气,“去找我的两个奴才,带他们来见我。”
用尽全力释完最后一个术法,小兔狲终于坚持不住了,昏死在无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