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行人马嘶犬吠，狼狈跋涉在暴雨之中。

好不容易，发现有一面山崖，面南背北，崖壁陡直，中间有一个大洞，洞口如门框一样齐整，里面冒出炊烟，似乎是人造的洞穴，有人居住。

高飞鸢喘息着指道：“快走！进了那洞里就好避雨！”李宛风笑道：“那不是洞房么？婆娘如今急着要与姑爷爷进洞房，姑……”高飞鸢一瞪眼打断道：“你还有心思胡说！”薛雪琴搀着高飞鸢对李宛风道：“小风妹妹快莫说笑了，小飞妹妹再淋下去非得生大病不可！”

三个跌跌撞撞跑向那边。犬马都似乎看到了那边可以避雨，也都自动自觉向那边奔去。

快要到时，一阵风卷骤雨迎面急泼，三个人皆被泼得睁不开眼，就连一路上不曾生病的薛雪琴也忍不住连打喷嚏，搞不好这一次要生病了。

三个人冲到洞口外面。李宛风向着洞里试叫一声：“里头可有人么？”但见高飞鸢和薛雪琴都快倒下了，急忙再叫：“过往人客急待避雨！冒昧了！”不等里面回应，径自搀着高飞鸢和薛雪琴闯进去。两只犬与两匹马也都跟着进去，到了洞室之内，疯狂甩水。

进门之后，只见洞室颇大，宽有二丈余，深有四五丈，高一丈数尺，地面略微倾斜向外，雨水不能流进来。其里面至少还有一个洞室，烟从里面的洞室冒出来，沿着外面的洞室顶上徐徐飘出去。

里洞的洞门开在外洞的一角，李宛风放下高飞鸢和薛雪琴，自己跑过去，头伸出拐角一看，只见里洞比外洞略小一些，有个火坑，正烧着火，内里至少还有一个洞室，一连串的洞室环环相扣。但是却不便于再往里探看了——第二洞的火坑后面，有一个壮硕的大男人，头上没有头发，戴着戒箍，像个头陀的样子，瞑目盘腿打坐。

高飞鸢和薛雪琴相互搀扶，也走进第二洞的门口，都特别想要烤火弄干衣裳，可是一看火坑后面有个大男人，都不便过去，跟李宛风一起站住了。三个女孩细看之下，发现那个大男人的相貌颇为凶恶，令人不能不生戒心。不过己方人多还有狗，应该不怕他。

那大汉睁眼看了看闯进来的三个女孩，不动声色把眼睛闭上。其眉头动了一动，像是想了一想，再睁开眼，站起身来，却不问话，只从靠近洞壁处积着的柴堆上随便捡了几块，投入火中，用木勺子搅了搅架在火坑上煮着青菜汤的一口大锅，然后返回原处打坐。

三个女孩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大汉必是个怪人。高飞鸢实在忍不住想要烤火，向前走了两步。李宛风体贴问道：“婆娘，要烤火么？”高飞鸢瞪了一眼，不吭声。李宛风吐吐舌，又向那大汉问道：“那光头，你是和尚么？”

那大汉不应声，不起身，连眼睛也不睁，只是眉头又动了一动。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