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美丽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走起路来真像一只笨鸭子。但她每天都会去一个地方,呆在那里足足有半天。她每天去的地方是个餐馆,名叫伊悦餐馆,专门做中国各地方的特色菜种。她总是点盘老醋花生要杯子热水,一个花生米一个花生米碎碎地嚼,一口茶水一口茶水品着喝。她有个毛病就是会时不时往荣家大院里盯着看,谁也不知道她在看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男人抛弃了,呆呆地望着窗外失魂落魄呢!报社的编辑工作任务少了很多,她也不必每天坐班,一周把要交付的作品交上就行了。她每天监视的是个叫云霞的女人。云霞住在荣家大院里头才三个月,三个月里头她没个正经事做,也不经常出门,偶尔出门也是街头街角,公园公厕转了一圈也就匆匆回去了。黄美丽跟踪她是个任务,是缉毒队的一个任务。云霞这个女人再这张毒网中是个什么位置还不太清楚,她的位置特殊性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她每次活动后都会引起明灭的大动作。
黄美丽近一个月已经给武军发送了:“正正一”。就是说云霞已经动作了十一次了,但是这边明灭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动静。难道这只是大雷没法买货导致的吗?这让武军和刘世坤摸不着头脑。准确的说是各自在各地摸不着头脑。刘世坤已经打入大雷内部,化名刘铁军。而武军正扮成一个买毒大户,刘铁军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的那个朋友,化名武断。他着装打扮,名表金链,墨镜纹身,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模样。他一边走进大街小巷学着暴发户的语气说话,举止形态,一边等待着刘铁军那边的呼唤。
大雷带着铁军起处闲逛,一是为了了解一下铁军,包括他的爱好,出身,朋友,等等。他知道任何一个吸毒的人都有一个过不去的坎,这个坎让他们极度自责,自愧,甚至自残。只有找到一种麻痹,来麻醉自己,不去碰那个坎。毒品是上好的解药了,但是解药又是毒药。因为越是短暂的麻痹性的逃避越能再次加深印象,所以每次清醒,就会越加自责痛苦。以至于陷入到一刻也离不开毒品的境地。刘铁军,作为一个缉毒队队长,他深知其理,他知道要想让人远离毒品就要让他们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这个强大的内心能让他们拥抱,也能安然地享受阳光沐浴。
铁军在家里的墙上贴了一张初恋的照片,照片上扎满了无情的飞镖。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更加真实地表现出那份恨。但没想到碰到了大雷,惹出麻烦来了。
“这女的是谁?”大雷指着满脸飞镖的图像问。
“哎!别提了,就是一个女人!”铁军很无奈的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什么女人?”大雷小心地问着。
铁军摆摆手示意不要再问下去。又满了一杯,仰头而尽。
大雷走过去,拿起一个酒杯,倒上半杯,给铁军也满了半杯,道:“放心吧兄弟,没有我王大雷找不到的女人,也没有我王大雷扯不散的鸳鸯。兄弟”大雷碰了杯,咕咚饮下半杯酒,接着说:“兄弟,你放心!”
“雷哥,算了,真的,我早就看开了,女人就是女人,女人就是有钱就能买的衣服,兄弟我早就看穿了,贴在这,就是激励我上进!况且我马上就有新女朋友了,我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那天就是给我介绍对象的”铁军故作镇定地说着。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这个词敲在了大雷心坎里去了。他一直记得这是他的一箭双雕的另外一只雕,一石二鸟中的另外一只鸟。
大雷掏出一支烟,打火机的蓝色火焰点燃了烟,也照亮了他眯缝的修长的俞显狡诈的狐狸般的眼睛。他吸了一口,把烟塞到铁军嘴里,一边吐烟一边说:“有了钱,呵,女人。”蓝色的烟似凝固了一般,停滞在闭塞的空间里。“走,带我去找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的朋友,我带你去赚钱!”
两个身影走动,凝固的蓝色的烟朵散开,随着气流散出一条溪流的模样。
车笛声又像螃蟹走路一样响起来了。
秋分时节,凉意渐浓,下午六点半天已经黑下来了,暮色像清水缸里倒进了一瓶子黑墨水一样,无声又快速地染黑了整个天空。大雷关下车窗,车窗外已经亮起来点点橘子大小的灯光了。
汽车开了整整两个小时来到了武军住的地方,一个名叫惠园里的小镇。当时武军(武断)正在一家小地摊上吃晚饭,铁军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一个大土豪怎么会在这种地摊上吃饭?正在想去喊武断的时候,被大雷挥手示意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