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置富能够独力把嚣张霸道的知府拉上来,胆识和口才都非同寻常。他有这样的胆识和口才,去楚国收回明朱资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宋奇向庄置富赞许地点点头说:“让他进来!”然后抬手一指移门,气定神闲地说道,“把这扇门先关起来,免得惊扰到那些美女。”
“是!”庄置富连忙走过去把通往月洞移门关了起来,然后归位落座,神态自若。
“噔噔噔~”从门外涌进来二十几个全身穿着官服的捕快,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分列到包厢的两侧,靠着墙壁昂然站定。
然后,在一文一武两个佐贰官员的簇拥下,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穿朱红色官服的官员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这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长着一双小眼睛,眼睛下面挂着臃肿的眼袋,短短的眉毛,朝天鼻,鼻子下面悬着一撮经过精心修整的胡子,下巴上挂着一缕稀疏的三寸长的胡须,红光满面,脑满肠肥,一看就是搜刮民脂民膏的主。他大步进到包厢中间,昂然站立,用俾倪四方的眼神扫视了包厢中的众人一圈,然后把阴骘而又带着凶狠的目光锁定主位上的宋奇,用极具威严的声音喝问道:“这里谁是宋奇?”
一时间,包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椅子从地面刮擦的声音,那些商号东家纷纷站立起来,点头哈腰,垂手肃立。
“都坐下!”宋奇向众人摆了摆手,那些人瞧瞧宋奇又看看赖知府,终究不敢坐下。
宋奇无奈地一笑,端起茶杯慢慢地啜饮了一口,把茶杯往桌子上轻轻一放,身躯一仰,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用犀利的目光回视着赖知府,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是宋奇!你是谁,你找我有什么事?”
“原来你就是宋奇,看起来很牛逼嘛!”赖知府皮笑肉不笑地嘲讽了一句,然后以严肃的表情厉声说道,“你触犯了大梁国王法,现在跟我去知府衙门走一趟!”
“跟你去知府衙门?”宋奇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向赖知府淡然问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放肆!竟敢对知府大人无礼!”一个捕快用手指着宋奇,厉声叱道。
“把这个人扔出去!”宋奇向乌彪抬了抬手,漠无表情地说道。
“是!”乌彪最喜欢做这种事情了,他从椅子上霍然起身,大步向那个叱喝宋奇的捕快逼近。那个捕快手里有刀,知府又在现场,并不惧怕乌彪,而且他也不相信乌彪真的敢扔他,所以不以为意。
“小子,这里不欢迎你,给我出去吧。”乌彪嘻嘻笑着,一把夺过那捕快手中的刀,单手抓着他的领口拎到了半空中,向窗口随手一甩,“呼~”地一声,那个捕快脸上带着惊恐万状的表情,身体横着向窗口飞去。
赖知府身后的武官是钱塘府负责刑房和捕快的典吏,腰佩宝剑,他根本没有想到乌彪会真的扔人,在那个捕快被扔得飞起来时,他快速挪到窗户边,伸出双手,想要接住那个捕快,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嘭~”
那个捕快的身体砸破了窗檩,撞断了外面的无数根树枝,摔倒在离窗户几丈远处的地面上,连续翻了好几个跟斗,倒在地上嗷嗷痛叫。当然乌彪扔人的水平很高,手法拿捏得很准,不会摔死人,只会让他的皮肉受点苦。
现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隔壁包厢里的女眷,胆小一点都吓得发出尖叫声,胆大一点则快速跑到隔壁包厢的窗口,探头向外面观看那飞出去的捕快。
站在赖知府身后的那位文官吓得脸色煞白,身躯微颤,刚才要不是因为自己喉咙作痒忍不住要咳嗽的话,那句申斥宋奇的话十有是出自他的口中,那么此时被扔出窗外的铁定是自己。因为他是知府衙门的主簿,维护知府面子以及动嘴皮子的事情向来应该由他出头。
乌彪睁着牛眼一样大的眼睛,从一众噤若寒蝉的捕快脸上徐徐扫过,嘻嘻笑着问道:
“竟敢开口斥骂宋大哥,真是皮肉作痒!谁还皮肉作痒,尽可以开口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