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子轻轻摇头:“我看不像,听一枝梅的话里话外,张煌言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会干这种暗中挖墙角的事吧。”
李岩道:“张煌言是一心效忠大明的人,为了大明的江山,他可以做任何事。这一点我十分清楚。所以要防着他这一手。”
红娘子听丈夫说得非常郑重,也微微点头:“你说得对,我一会儿去问问一枝梅。”李岩道:“这种事,问是问不出来的。最好是……偷听!”红娘子吓了一跳:“偷听?亏你想得出来,万一人家正在柔情蜜意呢?我可不丢这个脸。听窗户根的事太没羞了,我不去。”
李岩觉得也是,一摊手:“那就算了,我们相信梅姑娘吧。”
两个人在营寨中走了一会儿,说了会儿闲话,李岩便回自己的大帐,可他的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几天以来,一枝梅对张煌言的好感越发加深,两个人话越来越多。
李岩心里很清楚,秦军与孙传庭虽然订了盟约,但那个盟约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孙传庭需要保证西侧的安全,而秦军为了向中原进军,也要避免两面作战,双方这才成了盟友。其实这种关系相当脆弱,说不定哪天便毁于一旦。
一枝梅加入秦军时间不太长,而且她在秦军当中一直没有多少人缘,这小丫头的性子也孤僻,平时不愿与人多话。可是她却知道秦军的底细,而且李岩并不能判断,她到底知道多少。毕竟秦军当中,没有几个人有她那样的身手,可以潜入很多地方而不被人觉察。
李岩暗想,一旦张煌言用他的个人魅力,迷惑住一枝梅,那可对秦军大为不利,一枝梅这样的女孩子,对一般人是瞧不上眼的,可一旦喜欢上了一个人,那可是山呼海啸,天崩地裂般的,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越想越不安,便出了大帐,来找张仪。
此时张仪还没有睡,他正在自己的军帐之中读书,自从秦军复生于世之后,张仪便将很多史书都买了来,一有时间便仔细研读,因此这两千年来的历史,他大概都清楚了。
一见李岩进来,张仪便知道有事,于是让人上茶。李岩将一枝梅的事情说了,然后道:“先生,您觉得我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了?”
张仪一皱眉:“你想得对,此事绝非无足轻重。我这几天以来,也发现这位梅姑娘像是换了个人,以前脸上常有的冰霜之色,减淡了许多,小脸红扑扑的,倒像是有了心上人一样。原来是这位张将军。”
李岩道:“如果张煌言劝一枝梅投向官军,我不敢肯定一枝梅会如何选择。”
张仪想了想:“一枝梅不是范雎,她并没有单独为将或理政的能力,所以她就算投了敌人,对秦军也没有多少实际的损失。不过我们还是要避免这种情况,上一次范雎叛逃,已经在秦军当中引起了相当大的震动,如果梅姑娘再离开,秦军或许会让人觉得出了什么毛病,留不住人才。”
李岩道:“可是爱情这东西,是最不可靠的,我真担心梅姑娘一旦爱上了张煌言,会不顾一切地伴他而去。”
张仪笑了:“梅姑娘自小便独立,做人很有主张。如果是她决定了的事,万难劝其更改。可是如果想留住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岩道:“先生有办法?”
张仪道:“当然了,而且这个办法十分简单,那就是尽快在关中给梅姑娘找一个婆家。”
李岩险些笑出来:“先生,梅姑娘在关中住了几年了,要有合适的,还轮得到张煌言这小子?”
张仪摇头:“梅姑娘虽然在秦军当中生活,可是以前咱们都觉得她还太小,没有给她找婆家的意思,而且梅姑娘也没有动过这个心思,可眼下,她是情窦初开了,我听说,梅姑娘到过一次官军大营,看到过张煌言力服众将的事,很可能在那时节,她就被他吸引住了。后来张煌言又送她锦裘,说明这个张煌言很有一手。男子汉的气魄,加上细心的奉承,嘿嘿,女孩子想不着迷都不成啊。”
李岩笑道:“没看出这个张煌言表面上像个书呆子,可一点都不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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