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农民军拿下了河南和山西两省,那么京城就在两面夹击之下。
而张仪也不好反驳,如果硬要坚持秦军去打山西,好像与农民军争地盘。
张仪脸上还是春风满面:“如此最好。只不过开封城非常难打,贵军虽然人马众多,可是要想短期内拿下城池,也非易事。而我秦军那边,已经拉开了架式,不能久等,一旦朝庭对山西增兵,岂不误了大局?”
他顿了顿,又道:“今天是七月初四,我秦军准备在八月初一,开始进军。不知贵军到时候可否拿下开封?”
李自成看了看宋献策与罗汝才,三个人都轻轻摇头,一个月内拿下开封,显然不可能。但此时又不能把话说得绝了,人家秦军毕竟有进攻山西的打算,自己这方面不出兵,还不让人家去攻打,肯定说不过去。况且宋献策开始就提出了,可以任凭秦军去打。
话说到这里,宋献策终于领教了张仪的舌上功夫,本来一开始,自已是将了张仪一军,知道你们秦军单方面不可能拿下山西,且听凭你们去打,秦军一定打不下来,自然要求我闯军借兵,张仪此来,就是这个意思,那时候拿下的城池与地盘,双方就要平分,甚至李自成的人马多,分到的地盘还会更多,如此一来,不但还了人情,还得了地盘,一举两得。
但是张仪硬是不提借兵,却把话题转到给李自成报仇之上,反将对方一军。你们不是想还人情吗?我非但不让你还,还得让你再欠一次。果然宋献策改口,不用你们秦军去打,我们闯军自己打,不用欠你的人情,而且打下来地盘,可以分一些给你,同样还了人情,还得了地盘。
而张仪却顺坡下驴,你们不是要打吗?可以,不过我们秦军已经准备好了,也要打,而且连日子都定下了,你们如果到时候不来,那对不起了,我们秦军单方面打,还可以举着给李自成报仇的旗号,让你再欠一次人情。
一来二去,宋献策没主意了,只得看着李自成。
李自成倒不在乎双方联手,他只是不想再欠秦军人情了。因此便向张仪一笑,道:“张丞相,你的意思我明白,既然秦军已经定下日子,要进攻山西,我义军自然不能坐视,只是先生说得也对,开封城一时半刻,很难攻克,因此我想,可以派一支偏师,与秦军联手,双方一同去攻打山西。”
张仪立刻鼓掌:“好,闯王想得极是。贵军人马,不能全部被拖在开封城下,那样一来,就失了主动了。派一支偏师,与秦军联手去取山西,实在是好计。打赢了,可以虎视京城,退一万步说,说算没打下山西,也无伤大局。或许还可以给直隶的官军增加压力,让孙传庭派兵增援,那么他就没有精力,再顾及开封了。我看这是左右逢源的美事。”
李自成也笑了:“果然如此。先生一语,让我顿开茅塞。”
他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我派刘宗敏与李过,率十万人马,与秦军一同攻取山西,如何?”
按往常的规矩,李自成应该是派田见秀为主将前去,因为田见秀去过几次西安,见过秦王,双方熟悉,而且田见秀其人识大体,有谋略,可以说是合适的人选。但是李自成这次没有派他,而是派了刘宗敏。
一来,刘宗敏是军中仅次于他的副统领,派他前往,足见得李自成的诚意,另一方面,李自成觉得田见秀的性格有些柔弱,不喜和人争执,而此次双方联手,可以说并非完全一条心,打下山西的地盘来,两家怎么分,肯定要有语言上的交锋,而刘宗敏性格刚硬,轻易不肯放弃农民军的好处,这个时候,派刘宗敏去,是最合适的。
至于开封城下,有自己和田见秀,宋献策在,不会影响大局。
张仪自然不会说什么,无论派谁去,都是人家农民军的事,自己不会干涉这个,况且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用不着多生枝节。于是张仪一笑:“如此最好。另外还有一件事,在下需要提起闯王注意。”
李自成一愣:“还有什么事?”
张仪道:“就是山东的范雎,我知道,不久之前,他曾经派革左五营的人马,前来与闯王会师,共同对付孙传庭,此时革左五营已经回去,你们双方联手,自然没有任何嫌隙,我只是想问一问,诸位知道范雎最近的情况吗?”
罗汝才接过话来:“范雎在山东一直连打胜仗,革左五营没有回去之前,他已经攻下了十五六座县城,此时他掌握的地盘,应当更大了吧。”
宋献策道:“我知道,范雎是秦军之中背叛出来的,秦军应当很恨他吧。但此时的范雎,已经非同小可,手中有革左五营二十万人马,自己手下还有数万人,声威浩大,我看山东这个地方,以后就要姓范了。”
张仪道:“也许吧。我只是提醒诸位,范雎其人,屡次反叛,其心叵测,而且与河南很近,需要提防着。另外我也深为革左五营的几位头领担心。”
李自成淡然一笑:“这个嘛,先生尽管放心,革左五营不同于一般的乌合之众,几位头领在军中威望甚高,范雎如果杀了他们,革左五营二十万人马,立刻会群起而攻之。范雎不会冒这个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