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催马上前,走到阵前一看,果然,对面三箭之地以外,秦军一千余骑兵列成阵营,这些人都不骑马,拉着缰绳立着,手中挺着盾牌,前面有两行弓箭手,拉弓搭箭,严阵以待。
魏百川不明白秦军这是要干什么,说要拼命,可这些人不上马,也不逃走,实在不理解,于是他将史可法找来,史可法到了阵前,向远处一望,不由冷笑,说道:“大帅,秦军用的是虚张声势之计,本来逃不掉了,因此在这里列阵,想蒙混过关,吓得咱们不敢进击,然后逃走,实在可笑。大帅,不要犹豫,直扑过去就是。”魏百川听了,连连点头,刚要传令,又有人来报:“大帅,你看远处的密林……”
魏百川顺着探报的手指方向望去,此时天光已经开始亮了,只见那边果然有一大片密林,在密林中密密层层,也不知有多少人,林子外面还有两支人马,正在陆续开进林中。这些人没打火把,看样子是秘密行动。
他再看眼前秦军的阵势,那些人一个个有恃无恐,稳如泰山,心中便没了底。对史可法道:“那边密林之内,定然埋伏有重兵,秦军绝不敢孤军深入,他们一共才来了一万余人,想打靖边,一万人怎么够呢?我想秦军骑兵的后面,肯定跟着无数步兵,大概这个时候,步兵接应上来了。已经设下了埋伏,我军若杀过去,很可能也会陷入包围。”
史可法看了看那边密林外的人马,也皱起眉头,因为他只是个千总,不能直接发令,况且此时已经追了半夜,离靖边城很远了,于是便道:“依大帅的意思,咱们该当如何?”
魏百川道:“我看不如退兵,这一场厮杀,已经杀伤秦军不少,见好就收,况且此时靖边城中,只有几千人马,万一秦军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咱们大队人马追出这么远,秦军再去攻击靖边,岂不大事不妙?”
史可法连连点头:“大帅之言,甚是明断。我想经此一仗,秦军已经知道咱们的厉害,再也不敢轻易进犯。”他岂不明白魏百川的心思,此人小胜即安,不敢穷追猛打,因为秦军的战斗力,令人胆寒。况且这一仗已经胜了,追出秦军上百里,魏百川足可以上书朝庭,谎称大胜,朝庭一定大加赏赐,因此对魏百川来讲,小胜与大胜,区别不大。而且一旦继续猛追,万一中了埋伏,先胜后败,弄不好还会丢官罢职,魏百川本来没有多大本事,能做到靖边主帅,这点鬼主意,还是有的。因此史可法也建议退兵。
魏百川心头高兴,立刻下令,后队变前队,撤回靖边城,走的时候,魏百川为了炫耀一下,还令军中敲起得胜鼓,鼓噪而行。
王翦看着官军慢慢撤了下去,心中这才松了口气,等到官军撤得看不到影子了,他这才召架李敢。
李敢来到他面前,长出一口气:“将军,方才可够险的,万一官军不管不顾地扑上来,咱们就要吃大亏了。”
王翦神情严肃,看了看周围的人,沉声道:“这一仗咱们算是败了,立刻回师白水,在县城中休整,统计一下,看折了多少人马。唉,此次大败,乃是我心急所致,没有仔细想一想,咱们上了官军的当啦.”
一行人等向南而走,赶过几十里,追上了大队,然后继续向白水县城而来,刚走出几十里,便看到路喜带人急勿勿地奔来。路喜一见王翦的大旗,心头一喜,但是奔到近前,才看到这支秦军一个个灰头土脸,大多人身上都有血污,显然刚刚打过了恶仗。
路喜吃了一惊,就知道自己来晚了,他见到王翦与李敢,先是问候一下伤情,然后才将秦王与白起的命令传达一遍。
王翦听了苦笑一声:“怪我没有想清楚,匆忙出兵,这才有此大败,路喜将军,你既然来了,就给我王翦带话回去,我此战失利,其罪难逃,请大王着重处罚,我先在白水城休整人马,少时便回西安谢罪。”
李敢道:“路喜将军,此仗若非王将军指挥若定,怕已是全军覆没。因此你上复大王之时,尽可能说几句好话。”路喜点头。王翦却瞪起眼睛:“这是什么话,打了败仗,主将便当处斩,这是秦国的军法。岂可废去。路将军,你一定实言相报,不可藏私。”
路喜点头,拨马便回,可是心里打定主意,因为他也清楚,要不是王翦,秦军一万骑兵陷入重围之后,绝不可能冲出这么多人。
王翦与李敢继续前行,会合了章弓率领的步兵,一同回了白水城,等回到城中,仔细一查点,此仗共伤亡三千余人,其中阵亡一千三百人,受伤的也有两千人。王翦懊悔不已,亲自下营去看查伤员,李敢也陪同他一起,走遍了各个营帐,大家一瞧王翦与李敢二位将军亲来探视,都很感动,王翦向他们谢罪,说这次大败,全是自己大意轻敌所致。
王翦一面安排秦军在白水城中休整,一面又派出不少暗探,潜入靖边,去打探真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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