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单连连点头:“将军好计。可是万一孙大人前来攻打西安,让咱们暗中接应,该怎么办?”
子义道:“城中肯定有孙传庭的细作,他如果要来围攻西安,肯定会给咱们下令,骗开城门,哼哼,这样一来,西安不保,秦军覆灭,孙传庭灭了秦军,下一步就该轮到咱们了。谁不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苏单道:“咱们应当事先想个对策出来。”
子义一笑,说道:“很简单,把那细作捉了,送给秦军,既可以博得秦王的好感,又灭了孙传庭的内应,不是很好吗?”
苏单一惊:“那样一来,孙传庭岂不怀疑咱们?万一他恼羞成怒,将咱们的事捅出来,秦王岂能饶了咱们?”
子义道:“你就放心吧,咱们不出头捉这细作,让王翦去干。咱们只是需要暗中帮他一把就是。”苏单恍然大悟:“如此甚好,甚好。”
子义道:“你速去传信给厉从周,让他按我说的,除去李岩。”
苏单道:“这事好办,只是不知李敢带了多少人马前去,我听城中人传扬,秦王派了不下一万五千人,去解华阴之围呢。”
子义冷笑一声:“绝不会超过八千人,我已经去军营中暗地探查了一番,几个营的人马都在,只少了城南一营,况且秦军如此大张旗鼓,就是要迷惑官军,以为秦军要来决战,那时候官军势必将注意力转到李敢这支人马身上,到时候李岩就可以轻松撤出华阴。哼哼,这个如意算盘,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
苏单道:“咱们要在信上说清楚吗?”
子义冷然一笑:“绝不可以说实话,不但不能说实话,还要帮着秦军,多报人数。我就是要让李岩率人撤出华阴城。”
苏单眼珠转了转,笑道:“原来如此,将军是要让厉从周在路上截杀李岩。”
子义道:“只要李岩一死,咱们日后就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苏单道:“有那么容易么?要知道,李岩撤出华阴城,身边也有两千秦军呢。厉从周的人马,也不过三千人而已。”子义道:“我已经在信上写明,不让他力拼,而是智取。用不着杀多少秦军,只要取了李岩的性命便可。”
苏单道:“可是万一有人认出厉从周,对咱们岂非不利么?”
子义道:“不用担心,厉从周知道该怎么办。”
暗夜之中,一只鸽子从城内飞起,向华山方向飞了出去。
再说姬梦蝶与李敢,二人带着六千人马,一路上大造声势,弄得远近知闻,很快就来到了华阴城附近。
这个时候,孙传庭的大队人马刚刚到达华阴城北二十里,贺人龙前来迎接,说了说前日的那场攻城之战,贺人龙夸口说,他这两天的攻击,至少杀掉了四五百秦军,眼下城中兵力不足,只要大军围城,四面猛攻,定可以一鼓而下华阴。
他正洋洋得意地吹嘘,突然有斥候来报:“抚台大人,一支贼兵人马由西安而来,已经到了华阴城北,据探查,敌军不下一万人马。声势很大,看来像是要与我军决战。”
孙传庭闻报,心头一喜,他最希望的,就是秦军出城来与他决战,如果秦军缩进西安,凭借高城厚墙与他相持起来,他的数万人马就要被拖在西安城下,一两个月打不进城去,那时候白起一定会来夹击,胜负未料。眼下秦军居然派出一支主力前来解华阴之围,正好可以围城打援,先吃掉这一万人马。
于是他问了一句:“是谁的主帅?”
斥候道:“不太清楚,只看到两杆大橐旗,一杆旗上写姬字,一杆旗上写李字。”
孙传庭闻听,心中一酸。
他在西安城中有细作,已经得知,孙梦蝶改了姓氏,不再姓孙,而改姓姬了。那么定然是她前来决战,另一个姓李的,当是李敢,因为李岩是他的结拜兄弟,他不能见死不救,亲自前来,是很正常的。
这两个人,都是和他有仇的,姬梦蝶不用说了,和他早已是恩断情绝,上一次见面姬梦蝶说得清楚,日后相见,便是仇敌,而李敢暗杀过自己,当时没有得手,一定很后悔。秦军派他们二人前来,看来果然有决战之心。
孙传庭下令全军,就地扎营,不可大意。此时又有斥候来报,说秦军这支人马,已经发现了孙传庭的主力,正向这边开过来。
此时范雎也到了,他拿着一卷字纸,看样子是飞鸽传书来的。
到了孙传庭面前,范雎将字纸交给他,孙传庭展开一瞧,正是子义的亲笔,上面写道:秦军人马二万,欲求决战,明公还需谨慎。
孙传庭心头一凛,原来秦军派了两万人马前来,看来是想在华阴城下摆开战场,与自己决一死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