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岩带着红娘子前来传达秦王的旨意,请诸位掌盘子明天上午,到秦王府一聚,共商今后的发展大计。
此时的西安总督府,已经改称秦王府了。高迎祥等人欣然答应,这次不用担心秦王会有什么诡计了,大家合力对抗官军,既是联盟,更是兄弟。
且不提义军如何计划,再说说卢象升。
自从接到圣旨之后,卢象升总算放了心,但他从圣旨的字里行间看出来,皇帝如此宽仁,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明朝官员里,像他这样的帅才并不多。而且眼下是个更烂的摊子,谁也不愿意接手。只能自己接着扛。
败一次还不太要紧,可如果接下来还打败仗,不要说那些言官们不答应,皇帝不答应,就连自己,也不会答应。真到那个时候,纵然言官们不弹劾他,皇帝不责罚他,卢象升自己也要自杀以谢罪。
因此接下来的仗,他绝不可以再败,不光不能败,还必须要以一场大胜,来为自己重新挣得面子。
于是他在青铜关站住脚跟之后,便大力整顿军务,四下招募新兵,加紧训练。
这天夜里,他将孙传庭,祖宽,范雎等几位重要人物都请到他的府中,商议对策。
卢象升首先要振奋人心,他沉声说道:“圣旨已下,天恩浩荡,让我等戴罪立功,这是圣上的宽德仁厚。我等只有感激涕零,誓死以报。可是眼下,我军新逢大败,士气不振,兵甲辎重,损失无余。今日请诸位前来,就是要商议一下,如何才能反败为胜,剿除乱贼。”
他这话说出来,另三人都不言语了。这要换了曹文诏左良玉贺人龙等人,早就跳起来骂娘,吵着要出击了。
可是孙传庭,范雎,连同祖宽在内,都是沉稳的人,他们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不轻易发脾气。
祖宽想了想,才说道:“大人,经此一战,我那三千关宁铁骑,损失了六七百,刘一虎战死沙场。令我痛心。眼下反贼坐拥十余万人马,士气正盛,以我来看,短时间内,无法进攻。”
卢象升皱着眉头问另二人:“你们说呢?”
孙传庭与范雎同时回答:“不宜进攻。”
说完了,二人又相视一眼,低头不语。
卢象升叹息一声:“其实我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反贼此时气焰正盛,绝不可以轻撄其锋。但是圣上的意思,我又不能不考虑。”
孙传庭道:“属下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卢象升道:“孙将军有话直说,怎么说,说什么都行。”
孙传庭这才道:“我看,咱们莫若采用当年曹孟德平袁绍,定四州之计。”
卢象升想了想,突然笑道:“孙将军是说,以退为进?”
范雎问道:“谁是曹孟德,定什么四州?”
卢象升道:“曹孟德乃是先生之后的人,先生不知,也是实情。不过我想问先生,可有什么妙计?”
范雎微微冷笑:“计策么,倒是用一条,只是不知道你们的皇帝怎么想了。”
卢象升轻轻摇手:“且先莫要管圣上怎么想,先生有计,说出来大家听听,再做定夺。”
范雎于是干咳几声,清清嗓子:“秦军与农民军这次能够杀败我们,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白起的突然出现。而更主要的,则是他们双方的通力合作,联手对敌。究其原因,便是官军将他们逼得太狠了。他们不联合,只有死路一条。眼下他们大胜之后,忘乎所以。因此只要我们将人马撤得远远的,或者说造一个官军离开陕西的假消息,那么秦军与农民军没有了外忧,立刻就不会那么亲密了。”
卢象升与孙传庭对视一眼,心头都是一凛,觉得范雎这人十分厉害,虽然没读过史书,不知道曹孟德平灭袁绍的事迹,但说出来的计策,却是一般无二。
知道三国演义的人都清楚,袁绍死后,两个儿子不相容。谋士给曹操出主意,让他假意撤军,结果一听曹操撤了,袁氏两个儿子便大打出手,结果被曹操趁机夺了四州,二子也相继败死。
范雎不知道三国演义,也想出了同样的计策,只能说英雄所见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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