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地区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局势紧张起来。
却说李自成,他带着自己的人马,与秦军会合一处,在蓝田以西方向,距离西安五十里,扎下大营,李自成为人忠厚,心胸宽大,能够容人,这次与秦军打交道,也表现得很大方。
秦军人马不多,李自成的人马算是主力,秦军方面由王翦与李岩统领,带着八千人,其中包括三千骑兵,双方的大营分开,一左一右,呈犄角之势,堵住通向西安的要路,等各自的大营扎好之后,李自成请王翦和李岩来自己营中饮宴,顺便商议一下军情。
自从见到李岩之后,李自成一直对这位公子很是礼敬,他觉得这个少年有很多超凡之处,小小年纪,见识深远,很是体察民情,又有学问,这在农民军中是绝无仅有的,因此他对李岩极为接纳,言语之间很客气。
李岩也觉得李自成不是一般人,此人不同于一般草寇流贼,他的人马军纪极严,绝无骚扰百姓的,更没有一个士兵敢奸**女,抢夺民财,这样的队伍,才是干大事的。
王翦与李岩来到李自成营中,李自成请了刘宗敏,李过等几个重要将领相陪,大家一边吃酒,一边商议。
此时探报已经将官军的情况探来,卢象升坐拥数万人马,已经在离此二十里外,扎下营寨,军中有祖宽率领的三千关宁铁骑,是最主要的突击力量。此外还有孙传庭,左光先等悍将,实力不容小视。
双方主将都敏锐地感觉到,这一仗,将决定关中的格局。
刘宗敏是个粗人,讲话十分直爽,他看着王翦和李岩也很顺眼,很快就将他们当成兄弟,因此说话也不客气,单刀直入:“王将军,李公子,我们老八队和官军打了好几年,大仗小仗不下上百场,别人我还真没害怕过,唯独这个卢阎王,打仗又狠又刁,是块难啃的骨头,眼下又是防御战,咱们义军最不喜欢打的,就是防御战,我知道这样的仗,二位都指挥过,因此还请你们说说,这一仗咱们怎么打才能打胜?”
李岩笑了笑:“李闯将的老八队,名声在外,队中个个都是打仗的好手,还用得着我这个后生来说吗?刘大哥,您这是出兄弟的丑对不对?”
刘宗敏连连摇手:“我可没那个意思,要说打仗,咱们老八队是不含糊,可打来打去,勇猛归勇猛,就是一直也没怎么占上风,今天当着李哥的面,我也这么说,硬仗咱们也打过不少,可一直没有大胜过,李哥说过,这是队伍里缺少诸葛亮的原因。没有了出谋划策的,就算老八队里全是张飞,又有什么用?”
李自成点头:“这件事一直挂在我心里,不过这个世道,诸葛亮可不好找啊。我看李公子就有点这个意思,眼下咱们既然在一个锅里搅勺子,还请直言相告。”
李岩看了看王翦,王翦轻轻点头,意思是只管说。
李岩于是清了清嗓子:“关于迎敌之事,我与王将军已经商议过,定出了一个方案,请几位头领一起,参详参详。”
他顿了顿,说道:“眼下的势态是,卢象升坐拥四五万人马,其中还有关宁铁骑,可谓兵强马壮,来势汹汹,想要速战,对于这样的敌人,兵法上说,不可轻撄其锋,因此我与王将军的看法是,咱们可以深沟高垒,加固防御,与官军对峙一段时间,这样既可以挫敌锋芒,又可以使官军后勤供给出现困难,等敌军疲惫懈怠之后,咱们一鼓作气,全力突击,必可大胜。”
李自成手下的几个将领听了,都连连点头,刘宗敏哈哈大笑:“李公子果然见识高明,可算是知已知彼了,李哥,咱们就照李公子的主意,你看怎么样?”
李自成却轻轻摇头:“李公子,你的主意乍听起来,没什么破绽,可是你要明白这样一个局势。是咱们耗得起,还是官军耗得起?”
李岩道:“咱们背靠西安城,城中粮草丰足,怎么耗不起?”
李自成道:“咱们十万人马,都靠西安城供给,而官军的供给面要大得多。他们可以在除了西安以外的关中任何地区征粮,因此我认为,官军比咱们耗得起,更何况,眼下闯塌天和革左诸营,在中原一带闹得挺凶,我听说朝庭已经下了严令,要中原地区的人马拼命剿灭,如果咱们在这里耗得久了,中原地区一旦安宁下来,官军马上会调集大军进入关中,到时候咱们就要陷入包围了。还有,就算朝庭不调中原人马,难道不会调川军或是甘肃人马么?因此我觉得还是利在速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击败卢象升。这样一来,官军丧胆,关中之事,大有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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