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头本来也有大炮,还曾打退过张罗联军的进攻,但是洪承畴在守城时,已经打光了所有炮弹,用光了所有**,而且这东西不是很快能够补充的,所以子义占了西安之后,也没在意这些大炮,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索性直接将它们当做废物,扔回了熔炉,打造了兵器。
洪承畴没有下令进攻,他手下的一万余人马,都静静地肃立在阴沉的天宇之下,肃立在寒风中,眼睛盯着壮观雄伟的西安城,等待着。
战场上出奇的寂静。
李岩已经上了东城城头,看着远处的大炮,说实话,他也有点眼晕。虽然听说过这家伙,可从来没见过它喷吐火焰,更没领教过它的威力,因此他传令城头的秦军,尽可能躲在盾牌之后。
那些秦军自然没见过大炮,各自都很好奇,有的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明白洪承畴弄几个铁管子在城下,是什么用意。此时听李岩说了它的厉害,一时也不大相信,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将盾牌立在身前,凝神瞧着城下。
按战前的布置,每门有三百秦军防守,另有五百秦军分为几队,在城中各处巡视,以防奸细骚扰。最后的四千主力秦军,由子义带领。
子义没在城头,而是领着四千秦军人马,在城内集结,他要明白官军主攻哪个门,再派兵增援,此时他听到了城外官军的号角声,于是缓缓拔出马刀,看了看身边的秦军士兵:“诸位兄弟,我们都是秦人,脚下的土地,就是秦土,无论我们生或者死,都永远在这片土地上。我会带领着你们,杀败所有敢于来侵犯之敌。听我的命令,人马分成四队,准备上城。”
四千人马迅速变阵,分为四队,严阵以待。
整个西安城中一片静默,老百姓们也听说了,洪总督打回来了,就在城外,还带来了大炮,一时间有人高兴,有人担忧,更多的人则是非常害怕,纷纷关门闭户,在家里烧起了香,祈求炮弹不要落到自己家里来。
这个时候,秦王却在总督府摆起了一席酒,请来了范雎陪着。当听到城外传来的号角之声时,秦王微微一笑:“官军至矣。”
范雎为秦王满了杯酒,说道:“大王气定神闲,早有成竹在胸,此战我秦军必胜。”
秦王端起酒杯,看了一眼范雎:“范相,几日前你丢失华阴,就是中了官军的偷袭之计吧。”
范雎急忙站起来躬身道:“大王,小臣无能,失了华阴,使我秦军仅有孤城,还请大王责罚。”
秦王一笑:“你坐下,我没有要责罚你的意思。我不在军中这段时日,多亏了你统领全军,复振声威,能够重占华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范雎重新坐下,陪笑道:“那是李公子的功劳。是他打下的华阴。”
秦王道:“无论如何,你与白起保存了我秦军的主力,功劳非小。”范雎听他说起白起,心头一凛。秦王继续道:“我听说后来,白起有了私心,幸好你明察秋毫,将他拘押。”
范雎急忙道:“白起想独掌军权,意要取大王而代之,我岂能坐视。不想白起这厮极是奸狡,竟然安排下党羽劫牢,也是我太过仁慈,被他逃出城去。”
他拱了拱手:“大王,眼下白起占了数县,招兵买马,积存钱粮,摆明了是要与咱们秦军分庭抗礼,自立为王了,不知大王有何对策。”
秦王淡然道:“一个失了主子的白起,翻不起多大的风浪,等杀退了城外的官军,再来安排他。”
范雎道:“大王,我倒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王饮了一杯酒:“但说无妨。”
范雎道:“如果高迎祥与李自成的农民军能够入陕西,我们是不是可以借他们的力量,除了白起。因为照我看来,白起太熟悉我秦军的战法了,他要与咱们对敌,我秦军中无人是其对手。”
秦王放下酒杯,眯着眼睛看范雎,范雎觉得秦王的目光实在刺人,有点不敢相对,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一心虚,秦王必然否定自己的主意,于是他鼓起勇气,瞪大了眼睛迎向秦王那冰刀一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