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的秦军见了,站上城头,对着下面呵呵大笑。气得明军一个个咬牙切齿。
手里没有了最有力的家伙,明军攻势立止。这时候李岩得知投石机被毁,也来到了城头。李敢一见他来了,立时请令:“兄弟,明军没办法了,待我领人下去,冲杀一番,送他们回姥姥家就算了。”
李岩点头:“依靠军阵,不要乱战,一旦敌军远遁,不可猛追。”
他的话是有道理的,明军虽然损失了几百人,可是还有两千多,尤其是骑兵,并没有损失,一旦秦军和明军野战,万万不能分散。
李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在秦朝时,与六国的军队周旋过无数阵仗,虽然官不大,可是经验丰富。他点点头,下城去点齐一千秦军,排成战阵,然后大开城门,冲了出来。
秦军自从上一次在贺人龙手下惨败后,一直憋着口恶气,只要看到穿明军号衣的人,就恨得牙疼,这次又被人家的石炮打得十分狼狈,不用说是怨气冲天了。他们一出得城来,就有一股复仇之势,使得军阵看上去十分可怕。
史可法虽然很有韬略,可到底没与秦军见过阵仗,不用说他,就算是当时的一流名将贺人龙,卢象升,击败秦军时,也是靠偷袭,一旦秦军布阵严整之后,再想取胜,是非常困难的。
也算史可法有幸,此时的秦军没有强弩,那些弩大都在两次败仗中失落损毁了,如果秦军有足够的强弩,出得城来先是一阵齐射,那么明军非吃大亏不可。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秦军军阵,史可法神色凝重,他一挥手,下令骑兵上前。
这也是千百年来,战场上的一惯做法。敌军出动步兵,那么自己一方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以骑兵攻击。这几乎已经是战场上的不破金律。可是这一次却不同了。
五百骑兵冲向一千秦军组成的军阵,离着尚有一箭之地,秦军军阵开始向中间收拢,前面的长矛兵挺枪而上,后面的人以盾牌遮挡头顶,以防马匹踩踏。
结果这五百明军骑兵冲到军阵前,战马冲不进长矛阵,只得在外圈围着转,他们想攻击,手中的马刀太短,用标枪投掷,秦军用盾牌挡住,伤不到人,一时无计可施。
秦军并非原地不动地挨打,而是将军阵缩成一个铁盾阵,向明军步兵攻去,李敢清楚,骑兵必须排成阵势,一路冲杀才有效果,只要攻入明军阵中,与敌人混战在一起,那些骑兵就没什么用了。
眼瞧着秦军一步步逼近,史可法暗叫邪门,眼前这股贼兵极是严整,看来平时必定训练有素,而且统军的将领必定身经百战。
他一咬牙,也不甘示弱,命令自己的步兵迎上前去,迫使敌人的阵势展开,混战一场吧,不然这个军阵像加了乌龟壳的刺猬一样,太难打了。
明军士兵听了号令,一涌而上,迎头扑过来,李敢一声令下,秦军军阵立时如同弯刀挺刃一般,展了开来,长矛兵抛去长矛,拔出腰刀,与明军打做一团。
两千余明军,与一千秦军,开始了短兵相接,刀刀见血的搏杀,战场上呼声震天,刀光映着日光,纷乱夺目,脚下趟起的尘烟腾腾而起,弥漫四野。
城头的李岩瞧着这场惨烈的厮杀,心头突突乱跳。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全神贯注地看着别人玩命。他觉得那些人全都不再是人,而变成了一只只饿虎凶狼,尤其是秦军,就算是被明军砍过几刀,中过几枪,也死战不退,甚至一声不吭,仍旧玩了命地拼杀。
战场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明军虽然人数占优,可是战斗力不如秦军,每倒下一个秦军士兵,竟要搭上两三个明军。
史可法也被秦军的战斗力惊呆了,他原来想的是,这群人可能是流贼,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有些亡命之徒,也不可能全是。结果一交上手,他发现,说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还低估了他们。
他们全是死士。
一千名死士的战斗力,足可以顶得上一万个亡命之徒。
明军居然已有不支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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