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莲和玉莲在一旁帮忙分丝线,见齐妙拿着绣绷仔细的将一截青竹绣在袍袖上,那专注的神色仿佛除了手中的衣裳,眼里再也容不下旁的事物。二人都不免有些羡慕的感慨。
“夫人这般对大人,着实京中少见的。大人身上穿着的从内到外从小到大,哪一样不是夫人亲手缝制?”
“是啊,虽然大人常常说不要夫人这般劳累,养着针线婆子们就是要他们做活的,可夫人还是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齐妙抬眸看了看两婢女,笑道:“将来给你们两个寻个好婆家,等你们成了婚,有了值得相伴一生的人,就明白了。”
两人被说的脸上绯红,羞涩的道:“我们明白啊,夫人只是太过心悦大人,恨不能事无巨细的都为大人做到而已。”似是为了肯定自己的说法,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齐妙被他们打趣的脸上发热。刚要说他们两句,却听白希云的声音十分愉悦的道:“丫头倒是有眼力,重赏!”
说着话,人已经撩了暖帘进屋来。
冰莲和玉莲都起身行礼,喜盈盈的道:“多谢大人。”随即对视一眼,悄然退了下去。
白希云几步到了齐妙身旁坐下,盯着她通红的耳朵和粉红的脖颈看,嬉笑着道:“妙儿做什么不想承认?你本来就是心悦我。”
“我那有不承认。”齐妙斜了他一眼。
“我若是不赶着来,你不就将否认的话说出来了吗。”白希云露齿一笑,因齐妙手中有针线,并不敢直接碰她免得她扎到自己。
齐妙将针线放下,缓缓站起身来动了动僵硬发酸的腰。白希云立即上前扶着她的腰为她按摩。
齐妙笑了一下,问道:“徳王回去了?”
“嗯。才刚我们说起了是北方遭了雪灾的事。我想私下里往再去捐一些银子。”
齐妙凝眉道:“咱们这里都渐渐暖和了,北方的雪灾还很严重?”
“嗯。”白希云颔首,面色略显得凝重:“我虽不是什么大善人,可是如今我手里攥着这么多的银子,难道就只将金银放在仓库蒙尘?还不如换成实际些的东西,帮助那些需要的人才是要紧的。金银财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都急于攥在手中,又有何用?”
齐妙赞许的望着白希云,眼神中的崇拜和赞赏似能够化为实质,温柔的抚摸过白希云的头脸和身体,直将白希云看的面色泛红。
“我知道你是聪明的人,思想上也开明。只是这事也许仔细小心,万一被人查出你是银通票号背后的东家,少不得要引起一些人的觊觎,更多人的猜忌,说不得还会令某些人反目。虽然我银通票号现在是挂着我的名,可是谁能相信你那是我经营出的?到时候你还是会被顶上风口浪尖的。”
“你说的也正是我考虑的。”
白希云握着齐妙的手摇了摇,随即笑着道:“不过你只需相信我的能力便是。我会小心行事,不会让你和咱们的孩子陷入危险的。咱们这辈子还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一同看着孩子长大成婚。我还有许多事情想和你一起做,还有许多地方想同你一起去,所以我做一切事情都会慎重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齐妙走到白希云面前,轻抚他的脸颊,笑道:“或许说起来有些矫情,毕竟如今我什么都不缺,跟了你,真真是弄了个名利双全。可是我最希望的,还是咱们能够一直在一起。”
白希云轻笑着拥过她来,脸颊贴上她隆起的腹部。一只手按了按,就感觉到胎儿有力的胎动。白希云近来最喜欢的一个游戏,就是和未来的孩子说话玩游戏,那孩子仿佛听得懂白希云的话,他的手放在哪里,马上就能感觉到孩子的回应,仿佛是要隔着母亲的身体,与父亲先来握个手。
这种感觉太过幸福甜蜜,白希云甚至玩上了瘾。搂着齐妙一面逗孩子一面逗老婆,忙的不亦乐乎。
屋内的嬉笑声传开来,叫廊下听吩咐的婢女们都禁不住跟着笑起来。主子性子好,感情也好,下人们都被他们感染,日子过的也愉快。
只是,他们愉快,却有人看不得他们愉快。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日。这天齐妙入宫去给万贵妃和三皇子请脉,顺带要去太医院与太医们讲解血型和输血之事,白希云趁着空闲,就和骆咏、管钧焱一同去了聚贤阁,打算用过午膳就看看银通票号的账册。
如此平淡的午后,白希云却遇上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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