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说话之时,恰一阵寒风顺着敞开的门扉吹了进来,将桌上的绢灯吹的光影晃动,在阴影的之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极为诡异。尤其是老太君那张皱纹满布的脸。
二皇子见了就觉得厌烦,冷声道:“你们若是打量子衿夫妇是好欺负的便是错了注意。本王且先去看看齐氏如何,若是齐氏有个不好,不说本王,就是本王的三皇弟和吴妃的母家也不会放过你们的!父皇和母妃,一直都将子衿夫妇当做自己的子侄一般看到,若是知道他们被你们这群人欺负,你们想想会如何?从前本王不与你们计较你们曾经的欺骗之罪,那是本王看在你们是子衿的祖母和母亲份儿上,像你们这样被全荣华富贵眯了眼的人本王见的多了。但是最不要脸面的便首当其冲是你们,总之,你们且记着!”
说罢了,二皇子转回身便走。
老太君和张氏呆呆的看着门口的方向,等门帘已经放下,烛火不在摇曳了,都没有回过神来。
老太君心里的惧怕已经无限放大,她想着,徳王如今算是彻底相信了白希云是林三四之子,没见刚才还能说出希望白希云能够跟着他姓陈认为兄弟的说法吗?也就是说,徳王现在已经彻底的否定了当初她和张氏的话,也同时否定了他们的人品。
他们往后在德王殿下面前,在无信誉可言不说,还彻底的引起了她的厌恶,说不得将来有朝一日,胳膊肘往外拐的徳王真的会对他们不利!?
老太君这么一想,浑身的冷汗都流下来了。徳王要是想置他们于死地,又何须动手,只需随意表露出来一个意思,只凭他们家现在的情况,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氏这里却全然为儿子对自己的生分而是伤心,觉得自己再也没希望认回亲生儿子了。
白希暮看着老太君和张氏都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狐疑,却也没兴趣细问,只意兴阑珊的道:“咱们走吧。难道还等着人家请客吃晚饭?”
张氏呆呆的看着白希暮,没有开口。
老太君却道:“他们不是说要写文书吗,咱们等文书。”
白希暮现在对老太君的厚颜程度已经叹为观止,没见刚才那些人说话时候都是一副什么表情吗,那种情况之下说的话,岂能当真?
不过这一次白希暮估算错了,老太君将那些当真还真的对了。白希云果然和徳王回来了,将文书送了过来,言明受了白家强塞过来的牛羊之后,就要与之断绝关系在不来往。
白希云道:“不知道老太君看了之后,觉得如何?可还有什么要添加的地方?”
老太君冷笑了一声,道:“没有了,那就欠下文书吧,等过了年初五,咱们就去衙门。”
二皇子也道:“正巧本王再此处,本王就给你们做个见证人。”
如此一来,白希云和老太君就欠下了文书,又有徳王的见证和私章,文书一式三分,将来作为官府衙门里存档一份,他们两人手中各一份,免得将来有人反悔。
白希云道:“送客吧。”齐妙在后头厨房里忙活着呢,待会儿就有美食享受,他才懒得在这里看他们放屁。
老太君挑眉,嘲讽的哼笑了一声,就在张氏和白希暮的搀扶之下,在下人的簇拥下出了门。
张氏都下了台阶了,还不忘了一步三回头的来看徳王。
二皇子心里膈应到了极点,拉着白希云道:“走吧,咱们去用饭,很久都没尝过弟妹的手艺了。”
老太君和张氏白希暮一行人离开了田庄直奔回家,刚到家就立即命人将牛羊都给白希云的田庄送过去。还嘱咐了负责放羊放牛的人:“你们往后就跟着太子少傅白大人了,工钱全都是他给你们。”
这些人只要有钱拿有酒吃,也不管东家是否唤人,当即就辞别了白家,往田庄方向去了。
于是街上就浩浩荡荡的出现了一支牛羊组成的队伍。
围观的老百姓都被惊呆了,
争先恐后的讨论着“东肉侯”如今都不是侯了,还要闹什么幺蛾子。
而白家,终于安宁下来,走了那么多的牛羊,好像空气都新鲜了。
白希汐和白希澜也是听到了风声特地赶来的,进了门就连忙问:“咱们家的那些牛羊都哪里去了?”
“是啊,我听婢女说你牛羊都赶走了?”
老太君这会子才刚吃完药,正闭目养神,是以不想搭理两个孙女说话。
还是张氏得意的一笑,道:“多亏了你们祖母有见识,牛羊的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
白希澜和白希汐都惊喜不已,惊讶的道:“太好了。怎么就解决了呢?难道是那坑骗了咱们的人,将牛羊都买了去?”
“并不是。”张氏好笑的道。
白希汐机灵的看到白希暮也在场,且脸色有些不好看。她隐约就有了一些不好的语感。为什么邹静觉得决绝这等大事,她的祖母和母亲绝对不会用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