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除夕,皇帝心内很想为新的一年博个好彩头,是以此时绝不像动怒,也不想让大家不快,便笑着让他起身落座。
四皇子再苏名博安排的位置坐下,看着一旁的二皇子感激一笑,回头又看到了三皇子,心里立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想要发火暴怒却又被压制着不能发泄,说是愧疚倒是有一点,但是更多的却是没能成功的遗憾。再抬眸看对面与白希云坐在一处恩恩爱爱的的齐妙,心里更是堵得慌,哼了一声别开眼。
看来,四皇子根本就没有学乖。
齐妙垂眸捻着白瓷青花的杯子,心中却在对四皇子的所作所为而疑惑。这样一个行事阴险又明显思虑不周的人,真的有一些符合鲁莽的形象。可是谁又会笨到走个路都不小心?莫说是皇子,就是寻常人都不会如此,何况在众目愧疚之下自己摔倒还撞到一个孕妇。
这手法若是成功,她失去了孩子或者更不好的连自己小命都丢了,对四皇子有什么好处?
她素来相信无利不起早这一句话。她不相信四皇子会做那种明摆着对自己没好处的事。
也就是说,四皇子极有可能是无辜的,即便他是故意,怕也是给人做了枪。
可谁又恨她恨到要这样直白的动手?
说到底,如今她怀着五个月的身孕,时刻能够感受到腹中宝贝的胎动,这一切都是上天垂爱赏赐给她的。若不是上天垂爱,她恐怕都要回到现代去了,更何况孩子。
只要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可能会回去,会离开,只留下白希云面对这个世界,她就觉得心里针扎一般的疼。
“怎么了?可是累了?”白希云时刻观察着齐妙的一举一动,见她面色不大对,思及她如今的身体,就不免担忧起来。
齐妙笑着摇摇头:“我没事。”
幸而晚宴已经到了尾声,皇帝略讲了几句话就吩咐散了,众人行礼道别,马车一个个的赶回各自的府邸。
白希云与齐妙回到家中时,已接近子时。
齐妙换了一身居家常穿的蜜合色锦缎小袄,下桌浅粉色的暖裙,扶着隆起的腹部挨着白希云坐下,螓首轻轻靠在他的肩头,长长的虚了一口气。
白希云搂着她的肩膀,道:“累了吧?今日又要应付这么多的人,又要让你一个劲儿的坐着。”说着话,手就顺着她的背脊挪到了腰部,手法熟练的为她按摩起来。
齐妙闭着眼,困意席卷而来也不在乎,声音呢喃,泛着一股子淡淡的慵懒,“没事,今日要做的事情都做了,而且我也过的很开心。”
睁开眼与白希云近在咫尺的温柔目光相对,齐妙声音温柔,吐气如兰的低声道:“何况,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你身子好起来了,咱们的孩子又健健康康的在我肚子里打滚调皮,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哪里还会因为那一点点的小事觉得累?”
白希云闻言温柔的微笑,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腹部。
许是感觉到白希云的碰触,小家伙轻轻踢了齐妙一下,搁在她腹部上的手能够感觉到一下碰动。
齐妙笑着道:“怎么样,他很有劲儿吧?”
“是啊,这样活泼,一定是像你。”白希云笑容十分满足,仿佛心里有幸福要满溢而出,在齐妙的额头落下一吻,白希云喃喃道:“我这一生所有的幸福都是因为有了你,往后即便是咱们的孩子出世,也绝不会夺走你在我心中一丝一毫的位置。你永远都会是第一位的。我没有什么能够给你,又不能给你完全与世无争的太平日子,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的心在面对你时安定下来。”
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便是你的付出被人需要、认可、感激并且视如珍宝。白希云感受到她的付出,感激她的付出,同时回报以炙热的感情,齐妙觉得即便是在名义上人人平等的现代,也很难会遇到一个如白希云着白懂得疼惜她爱护她照顾她的好丈夫了。
“我知道你疼我。可是孩子永远是第一的。”齐妙依偎在他怀中,感慨的道:“这是你我二人生命的延续啊。”
自从经历过梦中经历另外一个世界的事,齐妙就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迷茫,她不知道几时不留神就穿回现代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就又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了。
尽管另外一个世界的帝王是白希云,可她喜欢的,永远是面前的这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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