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双手接过,忙给齐妙行礼道谢:“奴婢这就下去预备。”
另有宫人上前来为齐妙掀开了夹住的深蓝色福寿不断纹暖帘。
齐妙进了屋,将披风交给宫人收好,就提着行医箱进了室内。
三皇子正坐在临窗的暖炕上,肩上披着一件靛蓝色的素缎小袄,腿上盖着浅绿色的锦被,正手捧着一本书看。
见齐妙来了,三皇子便放下书看来,笑道:“你来了。”
三皇子伤势见好,气色也好了许多。齐妙笑道:“看来这两日你过的很好。”
“是啊,我过的很好,可是你就过的糟糕了。”三皇子摇头道:“这都眼下年关了,想不到你婆家里竟然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又是生意失败又是打鼓上公堂的。都没叫你们消停。白子衿的伤势如何了?”
看来白希云的这一桩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齐妙笑道:“伤势还好,怎么也要用一段时间的药。”
“哎,他也是个可怜人。”三皇子重重的叹了口气,“我都想不到,他那样可怜的身世,是如何能够成长为今天的太子少傅的,以前你们在白家住的时候,就没少受苦吧?”
“子不言父过,虽然安陆侯夫妇不是我夫婿亲生父母,可到底也有养育之恩。”
见齐妙这样说,三皇子心底里对她就生出许多的联系和赞许,虽然说《女德》《女训》等书是时下女子必读之书,可是真正做得到的闺秀又能有几人?齐妙这般豁达孝顺,又才华横溢医术卓绝容貌出众,当真是当世女子中的翘楚。
三皇子一想到听小六子说的那些现场情况,再联想这一对可怜的夫妇,心里怜惜之情大盛,若不是站在不同的阵营之上,他都想去给他们鸣冤说情,可是他们确实二皇子的人。
不过,即便他们是二皇子的人,他的命别管为了什么却是齐妙救的,这个恩情她就会铭记于心。
三皇子一想到白永春一家子的所作所为就来气,哼了一声道:“那种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不用往心里去,不过你们也要小心,他们能折腾出的卑鄙花样多的是,叫你防不胜防,你看我腿不就是么,有心算计无心岂能尽数防范?你怀着身孕,可别着了小人的道。”
齐妙闻言温暖的笑了。果真如万贵妃所说,其实三皇子是一个极为淳善的人。
“是,我知道了。”齐妙将脉枕放下,三皇子立即配合的伸手过来,齐妙仔细诊治过,起身做到了另一侧炕沿,道:“三殿下,你的脉象无碍,我瞧瞧腿上的伤势,若是好了,今日就可以拆线拆石膏,往后你就可以慢慢的锻炼走动了。”
“这么快!”三皇子惊喜不已,当即乐不可支抚掌大笑:“好好好,叫我像个娘儿们似的卧床我早就受不了了。”
齐妙听他说粗话,抬眸白了他一眼。
三皇子有些抹不开的挠了挠头,他还不是被个娘儿们救了么。
不免有些讪讪的笑了起来。
齐妙撩起被褥,仔细查看过后,笑道:“三殿下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又好,加之我师门的好药,如今已经恢复的极好。”
这时候小六子已经捧了齐妙要的东西进来。
许是才刚小六子筹备东西的时候,因为太过于欢喜,竟将三皇子要拆线拆石膏的消息传了出去,吴妃娘娘问询第一个赶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徳王和四皇子。
齐妙眼瞧着这么多人都涌了进来,不免有些头痛,责怪的嗔了小六子一眼。
小六子面红耳赤的挠头,腰弯的低低的。生怕齐妙当着主子的面说什么,他就会被责怪了。虽然自己的确是不稳重做错了事。
齐妙却理解一个小内侍的苦衷,她生来不是奴役旁人的人,在她眼里人人平等,且小太监过活的不容易,她便将此事压下,也不多言,起身来给吴妃、二皇子和四皇子行礼。
吴妃双手搀扶,拉着齐妙的手道:“齐大夫,我儿没事了吗?确定没事吗?”
“吴妃娘娘不要焦急,三殿下没事的。”
“母妃,你别紧张,大风大浪咱们都经历过来了,当日我那样严重的伤势,若是没有齐大夫,恐怕现在两条腿都已经截肢了,能不能活得下来还两说,如今我性命无忧,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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