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行礼应是退下,不多时就有仆婢抬着轿子而来。
一路到了前头的花厅,发现安郡王府的女眷们都已经到齐了,齐妙才刚并未见大夫人和二夫人,如今也终于见了面。
安郡王大夫人年过四旬,生了和中身量,身着宝蓝色褶子,下着素兰色的锦缎八幅裙,头上以蓝宝石的大簪固定了高髻,显得很是端庄雍容,宛然是第二个安郡王妃那般的气质。
二夫人生了高挑身量,身材偏瘦,虽然面容秀丽,但是因韶华不再而显得面色暗淡,如此高瘦偏穿了一身青色的锦缎一群,远远看着就像个行走的竹子。
安郡王府上的孙女少,除了长房有个才七岁的庶女陈静芷外,就只有三房有个陈静芳了,倒是男丁十分旺盛。
此时三个儿子带着孙子都在屏风的另一边,就先得男宾那方很是热闹,女眷方就安静了许多。
安郡王自己是个老倔牛,长子,次子,几个孙子大多也都是如此爽朗耿直的性格,吃饭喝酒将就的是男儿血性,乍一听倒像是进了土匪山寨的爽朗。如此一瞧,齐妙也大多猜得出为何安郡王妃会那么偏爱幺子了。
因为三爷陈朗最像安郡王妃自己。
晚宴用的极为尽兴,众人都知道白希云是病体初愈,所以没有人会强行灌他吃酒,倒是都劝说他不要贪杯逞强。
白希云也不会拿腔作调,在一群爽朗汉子中间虽然谈吐斯文,却不会叫人觉得掉书袋,反倒是学识渊博言语亲和,让人很是喜欢。听着屏风另一边的对话,安郡王府中的男丁俨然是将白希云当做了自家人似的,齐妙信中不免生出一些命运宿命等等的感慨。
到底都是一家子的人,原本骨子里流的都是陈家的血,见了面就算不能够相认,到底也是骨血之间,似乎冥冥之中自然有一些呼应,皇帝见了他是如此,皇帝的堂弟见了他也是如此。
待到用宴会完毕,白希云带着齐妙告辞离开,各房各自散去,安郡王妃就挽着安郡王的手臂笑着道:“很久没见你如此喜欢一个晚辈了。”
安郡王捻须哈哈大笑:“这个白子衿是个不简单的,观之容貌,老夫就觉得此人不俗啊。”
“容貌?”安郡王妃仔细回忆,笑着道:“才刚并未正面打交道,因为老三的事情我倒是没有仔细去看,只记得是一个生的极为俊美的俊后生。”
“是啊,”安郡王笑着道:“生了的秀气脸型,修长入鬓的剑眉,一双狭长上挑的眼,高挑鼻梁,微薄的唇,气度雍容,谈吐高雅,静观君子如兰,仿佛明月高不可攀。”
若是外人听见一个粗人竟然能一口气用这么多的酸话去形容一个男子,恐怕会惊愕的张口结舌。
安郡王妃却无惊讶,显然对自己的丈夫很是了解。
她仔细去依着安郡王的说法去回忆,喃喃道:“这容貌,怎么听着倒像你在形容万贵妃娘娘似的。”
“是啊,男生女相,说不定就是福气呢,哈哈!”安郡王哈哈大笑,拉着安郡王妃的手道:“难得糊涂,难得糊涂,这些烂事儿自然有人去理会,老夫就只管有肉吃,有酒喝便罢了。”
安郡王妃心里早已经惊涛骇浪,心下打定主意下一次有机会一定要仔细看看白希云的容貌。
不过面上却依旧很是淡然的笑着道:“你说的是,也只有如此是长远发展之道啊,那白子衿我不知道,齐氏我却是极为喜欢的,若是往后能够相交就好了。”
安郡王斜躺在临窗的榻上,笑着道:“齐氏是个什么样的?今日都没仔细去看。”
安郡王妃就将郡王头上的发冠解了,让他躺的舒服一些,一面给他按摩太阳穴,一面缓缓的道:“齐氏的容貌自然不必说了,是个出挑的美人,依着我看,到时比年轻全盛时候的万贵妃还要动人一些,最要紧的是这样美丽的女子却不骄傲,带人很是平和,且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善心,对咱们老三的病症很是仔细的看过,更是亲力亲为的去煎药,其实巴结的我不是没见过,但是我知道齐氏并非是为了巴结,而是既然答应了咱们的请求,就在尽心尽力的医治老三的身子。我才刚问了老三媳妇,老三今日针灸之后就觉得好多了,用了药后,就是咳嗽都没咳嗽几声。”
安郡王点点头,“能够医治的好就好,只是我很奇怪,一个女娃娃,就凭自学,哪里能学来这般精妙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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