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春却并未觉得如何,站起身动了动尚且不算很灵活的双臂,又下意识的抚过喉咙,这才发出沙哑的声音:“如今我也好了,你们就留在这里吃茶无妨。”
若是忽略他看向齐妙时难以掩饰的垂涎之色,这句话还真的是个长辈应该说的。
只是他越是如此,齐妙与白希云就越是气愤,又如何肯留下让白永春这老色魔饱眼福?
齐妙又不是个寻常可以任人摆布的弱女子,摇了摇手中的银针,道:“安陆侯如今虽解了从前封住的穴位,不过再封的话也不难,若是稍微弄不好进针的角度外一些,恐怕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下一次再想解开就不是随便扎几针就可以了事的了。我劝安陆侯还是好生安心静养一段日子吧。”
“你……”
齐妙又道:“具体如何调理,回头我会命人送一张单子来,照单子去做便是。今次若不是看在安陆侯夫人苦苦相求,老太君又年迈禁不起刺激的份儿上,我是绝不会给你解开穴道的。安陆侯若是再继续那样龌龊心思下去,我下次可就不留情了。”
原本外界就有传言,说安陆侯的症状是齐妙做的,如今齐妙亲口教训,等于承认了自己的作为。她如此坦荡,又在方才展示了那般厉害的针法,再加上白永春素日的表现,在场之人就很容易猜得出来龙去脉。
白永春做的那档子事虽然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可自己所行的龌龊之事,到底是不愿意让子女知道的。今日齐妙却在白永春子女聚集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白永春当即就面色紫涨如茄子皮,吭哧着说不出话来。
张氏却觉得再继续此此处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难堪,便道:“既然如此,你们便去沁园坐坐,稍后我先与侯爷去给老太君请安。”
白希澜忙顺着张氏的话说:“相比老太君见侯爷好起来,也定会十分欢喜的。”
白希云牵着齐妙的手率先里开,白希远夫妇与白希暮、白希澜姊妹都紧忙行礼,随着白希云离开。
见子女们走远,张氏才强自收起满心郁闷,强迫自己露出笑脸来面对白永春。
“如今你总算是大好了,往后可切记保养身子,再不要如从前那般了,啊。”她温柔软声,倒像是在哄孩子。
白永春“哼”了一声,冷淡的道:“是啊,我如今好了,好生保养,也免得在出现问题了还要劳烦你伺候我。”
“你,侯爷说的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张氏,你对我是如何照顾的想必你心里最清楚。这段日子你可曾真心的关切过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一直是个废人,就那般一直残废下去?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分,如今我算是亲身经历过了,也不得不信这一句了!你敢说你没有放任我不管?你敢说你没有期待着我一命呜呼?”
白永春并不傻,所以这一件也算不得是污蔑。张氏的确是看不惯白永春,想起当年种种,她就恨不能让他早点去了干净。
可是如今白永春将话摊开来说,张氏又如何能够承认?
“侯爷这样说,莫不是在诛妾身的心吗?你我二人夫妻多年,共同养育了这么多孩子,我虽然脾气不好,也爱吃醋,做不出那么大度来,可是侯爷细想想,难道我这般不是因为太过重视侯爷?侯爷难道不能切身处地的为我想想,眼看着您一个一个女子的往身边带,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如今您身子好了,却说这样的话来,您叫我情何以堪啊!”
张氏如今一心想要认回亲生儿子,自然不会与白永春撕破脸,她也不啥,其实也知道女人在男人面前适当的服软是没坏处的,只是从前没这个耐性。
果然,白永春还是吃软不吃硬的,一想这些年自己也的确是鱼女色之上太过与放肆了,弄得他们的嫡长子都被换了,张氏这个做母亲的心里若是一丁点都不生气也不是不可能,再说自己现在已康复了。再揪着过去的事情太麻烦,也没意思。
“罢了.”白永春轻哼一声,明显已经缓解了怒气:“我如今也没了官职,只剩下个爵位,从今王爷也只能好生经营家里的生意了。我不能给你挣来你想要的品阶,你也莫怪我,我不去怪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忽视,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你也别再揪着不放,咱就算各自扯平了,还继续安生过日子,如何?”
张氏在心里狠狠地啐了白永春一口。
这算什么男人?这会子出了事了,他想着粉饰太平了。没本事了也不能耀武扬威了,却还想着一笔勾销?
害的她与亲子分离,这种伤痛是可以一句话就购销的吗?
张氏咬牙切齿,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没让自己说出难听的来,笑着挽起白永春的手臂道:“侯爷会这样想当然最好了。妾身又何尝不希望与您和平相处?您既然喜欢凌萍,回头妾身就给她开脸抬了做姨娘,好生让她服侍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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