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见张氏竟神奇的压下了火气,不免又是惊讶又是佩服的笑了:“难得安陆侯夫人今儿个这样好性儿,倒是叫人刮目相看了。”
从白希云背后缓步走了出来,一只素手探入袖袋,将细长的针囊拿在手中。
“安陆侯夫人,虽然您百般狡辩,可是您的所作所为和意图我也已经看的十分明白了。毒是你指使了王妈妈,王妈妈又想法子买通了王家媳妇下的。而你今日前来,又‘听说’我有了身孕,就强压着对我的厌恶想让我回府,这应该也是有什么阴谋的吧?”
齐妙的声音压低,不在如方才那般张扬,但冰冷的眼神凝望着张氏,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魄力与冷意,那样子就像是白希云平日对人的态度。
张氏被看的浑身都不自在,却打死不愿在人前示弱,声音高亢的叫嚷:“你含血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指使了王妈妈给你下毒,又有什么证据说我让你回府养胎就是有恶意了?你诱拐我儿子婚后不孝,几次三番的顶撞于我每每让我寒心,我全不与你计较,还黏在你有了身孕的份上好声好气的来请你,你呢,又是怎么做的?”
愤然瞪着白希云,恨意不用演戏都难以压制:“你也这样纵容你媳妇来欺负忤逆我!”
白希云刚要张口,齐妙就已经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今日他已经与张氏交涉太多了,她怕他动气气坏了身子。毕竟对与她来说,张氏不过是个极品婆婆。而对与白希云,她却是母亲。母亲这样做法,会让人失望的。
“是非曲直自有定论。稍后我就会报告官府,你们就都留下吧,免得有人回去清理了证物。”说着回头对玉莲眨了下眼。
玉莲略一犹豫就明白了齐妙的意思,行礼道:“奴婢这就去。”说着退了下去。
张氏面色骤变:“你站住!”
玉莲又哪里会听张氏的话?运气功夫来健步如飞。
齐妙笑着欣赏张氏紧张至极的神色,越发的心情愉快了,“至于说养胎要回去?这里山明水秀环境清雅,没有了那么多存了歪心思的人,我反而还能过的更好。”见张氏要开口反驳,齐妙气势凛然的一摆手:“先解决了下毒一事在说吧。”
挽着白希云的手臂,笑着道:“虽然咱们庄子上狭窄,好歹前头的倒座还能腾出两间来暂且待客不是?就让人请打理妥当了给安陆侯夫人一行暂且住下如何?”
张氏闻言鼻子都快气歪了:“我是长辈,你们不说腾出正房来,反倒让我住倒座?莫说我没有打算住下,就是住,你们这样不孝又让人如何能住?”
“真是对不住。”齐妙十分歉然的道:“这里是二皇子的产业,一切布局都是二皇子安排的,就是我们也是寄人篱下,又如何能够做主随意邀请您去正房?我们那样做也太喧宾夺主了。若我们自己的宅院,那可不能怠慢了您啊,问题是咱们现在谁也不知道二皇子是否介意让不相干的人去正房。若是闹的让人家回头还要劳心费神的清扫,岂不是太麻烦了?”
温温柔柔的一番话,将张氏都说成了何等的脏污?
齐妙却不知道,最戳心窝子的其实是提到二皇子。
她的儿子,如今却跟白希云这样熟稔,还将庄子给他们住,也不会给她这个做娘的一个正屋……
张氏忍无可忍,双手掐住了齐妙的脖子:“你这下做的娼妇,我要你死!”
齐妙哪里想到张氏竟会忽然发作,纵然提了防备的心,却也没有她动作快,被掐住了脖子往后跌退,险些就要跌倒。
白希云看的惊恐不已,忙冲去扶着齐妙。然动作最快的却是管钧焱。
他上前来一把揽住齐妙纤细的腰肢,另一手捏住张氏的脉门轻轻一按。
张氏疼的啊一声惨呼,另一手也只忙着捂住痛处,就退了后。
齐妙总算是有惊无险,被赶到的白希云紧紧抱在怀里。
侧脸贴着白希云胸口,齐妙甚至听得到他过速的心跳有力的在胸腔里碰撞。
她吓坏他了。
“阿昭,我没事的。”齐妙安抚的拍着白希云的背。
白希云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也不回答,更不多言语,只是冷冷的望着张氏。那眼神尖锐的就像是钢针扎在身上,让张氏惊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