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稳婆则是经验吩咐,不见慌张。
齐妙展开随身携带的针袋放在一旁,拉了一把交杌在床畔坐下,拉过齐好的手,纤纤玉指搭在寸关尺上,“姐姐不必怕,有我在,定保你与小外甥安然无恙。”
齐好拧着眉忍过一波阵痛,牙缝中哆哆嗦嗦的挤出疑问:“你,你的医术……”
“我自己偷学的。姐姐,你我的环境你也了解,若无一技之长,如何能平安度日?”诊过她双手,齐妙便起身去外间,笔走龙蛇的开了一张方子交给外间的李大夫:“今日劳烦您了。”
“世子夫人太言重了,您医术精湛,咱们彼此切磋也是老李人生之中一大乐事。”
李大夫亲自去煎药。
齐妙又回来取了针,在齐好的身上麻利准确的施针,一面还气定神闲的与她说话:“姐姐别担心,你这一胎虽胎位略有不正,但并无大碍,我已经命人去煎催产的汤药,而现在的针是给你止痛的,你只要安心生产,全心信任我们便是,你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齐好这一生长到如今,从娘家到婆家,一直都在充当保护着的角色,就连有了梅若莘这个丈夫,也因为他是个傻子而无法依靠,如今自小一同长大的妹妹,却拥有如此镇定的眼神和安抚人心的力量,她感动的眼泪滑落下来,咬牙忍着阵痛点点头:“你放心,我能坚持。”
齐妙微笑点头,将一切忧虑都藏在心底。
她诊过脉,又与稳婆分别摸过齐好的肚子,发现婴孩胎位不正似乎并不是头朝下。
这样生产,在古代医疗器材如此贫乏的时代,是十分危险的。
齐妙不能让齐好知道这些,就只安抚着她。给她信心。
不多时,梅家的老夫人和与二奶奶也来了。齐妙没工夫待客,又因为对方都是女眷,就吩咐人直接送去了锦绣园。
如此折腾到了凌晨时分,齐好已经破水,却果真发生了胎位不正,孩子脚朝下的情况。
齐妙将库里为白希云预备的好药都拿了出来,与李大夫斟酌着开了方子,正当这时,却听内室传来一声婴孩响亮的啼哭声。
齐妙怔愣时,就有稳婆将一个健康的男婴抱了出来。
“是个小少爷呢。”
“快抱去正房,先给我姐夫瞧瞧,稍后在去上院报喜不迟。”
话音方落,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梅若莘就闯了进来:“娘子,宝宝,娘子!”
稳婆没见过梅若莘,如今一看确实个生的十分俊朗的傻子,不免有些惋惜,心里叹息着忙抱着孩子过去给梅若莘瞧。
“梅少爷,您瞧。是个小公子呢。”
梅若莘确实瞪着里屋,“娘子,宝宝!”
齐妙眨眼,这才反应过来梅若莘口中的宝宝不是新出生的孩子,而是她的姐姐。
心里有暖流流淌,将药方交给李大夫,方要安抚梅若莘让他先出去,就听见屋内传来黄铜盆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稳婆慌乱的叫声:“不好了,奶奶流血不止,是伤了大血管了!”
齐妙心头一跳,慌乱的奔了进去,屋内一股子血腥气和一种难言的腥气,齐好躺在榻上,面色青白的仿若死人。
再去查探伤口,齐妙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去,再预备热水,你,去催李大夫快将药端来。”
“是!”
屋内帮忙的冰莲和问莲两个都被支开,稳婆则是手忙脚乱的处理流血之处,根本顾不得其他。
齐妙背过身去,抓了桌上的剪刀藏在袖子里,选了人瞧不见的角度就狠狠的划了手心一道口子。
那血涓涓流出,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弥散开来,仿佛能冲淡屋内的腥气。齐妙忙攥着拳头到近前来,趁着稳婆去洗帕子时候,将自己的血液摩擦在齐好隐秘的伤处。
待稳婆回来,见齐妙满手的鲜血,并不疑惑,忙让她去洗手。
手掌上伤口已经消失。
李大夫的药端来,齐妙又再度挑破了指头,挤了血液在药里,强给齐好灌了下去。
不过呼吸的功夫,稳婆那厢松了口气,叹道:“血止住了!世子夫人果真神医,这一剂药下去血竟止住了!”
她也做了这一行多年,见多了妇人产后的症状,像方才齐好那般流血不止的全要看命罢了,大多数是很危险,今日她却亲眼见识到了那等奇效的神药,看齐妙时的眼神都仿若在看神人。
“梅老夫人,您不要焦急,少奶奶会吉人天相的!”门外已传来婢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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