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开始就已经料定了这一点了。”
“差不多。”白希云不否认,转而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法心机太重了?”
齐妙摇头:“你若是不这么存点心眼儿,哪里能活到现在啊?”
想起今日张氏的一举一动,齐妙依旧生气,可是想想这些年来白希云就是在那样的父母身边生存,再回想自己刚过门第一日张氏就恶意的将自己丢上一个将死的陌生男子的床,试图利用她的惊恐来刺激白希云。
齐妙不禁凝眉:“阿昭,我不懂,他们到底为何这样对你,倒像是怕你死的太慢一样。”
白希云苦笑,“安陆侯与夫人都是太爱面子的人,老太君又为其中之最,他们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错会不会丢了体面,只会看旁人做的够不够好。”
“可是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我可没见除了你还有谁有本事能得万贵妃与皇上的欢心,也没几个有本事做二皇子的伴读。更何况,你还暗中……”
白希云指头点住齐妙的唇。笑着摇了摇头。
齐妙立即会意,羞红了脸。低声的道:“对不住,我忘了这里许会有人耳目。”她竟忘了还有隔墙有耳这个词。这里可不是沁园,而是二皇子的别院呢。
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搂着,白希云摇头道:“有什么对不住的?我很高兴你依旧能保持着一颗单纯善良的心。”在齐家那样环境中,白希云不相信齐妙的日子过的有多如意,想来自小到大在继母手下经历过的阴暗,比他这个爬不起床的病痨也少不到哪里。
而且齐家姐妹,包括二姑娘齐婥在内,恐怕都整日活在不知要被父亲送给谁的阴影之中。女子一生的幸福本就是系在婚姻上,而明知自己就是个父亲攀高枝儿的工具,那将是何等绝望的一件事。
虽然白希云什么都没说。但只看着他眼神,齐妙也猜到他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就是如此,明明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却总是将心牵在她身上,撒娇的搂着白希云的腰,“我还要谢谢我有那样的爹呢。”
若是正常爱惜子女的父母,她与白希云又怎能有这样的姻缘。
白希云一愣,莞尔道:“要你这么说,我也得谢谢我有那样的爹。”
齐妙笑着在他肩头蹭蹭,“那是自然的,什么事情总该往好处想的嘛。”
“是是是。你说的是。”白希云搂着她的腰晃了晃。只可惜,他们即便搬出府来也住不得多久。因为他已经可以预见现在府里已经炸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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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站在沁园空荡荡的院子里,望着紧闭落了锁的屋门,当即气的三魂七魄都要生天,点指着一旁张氏怒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这一辈子也做不成什么大事!”
张氏不服气,却不敢违逆这个家中唯一给她撑腰的人,只嘟囔道:“母亲息怒,媳妇也是被逼急了,都是那齐氏,将昭哥儿给迷的丢了魂儿,还敢当着众人的面与我这个做母亲的大声说话。再者说媳妇也是为了您不平啊,若不是她,母亲好端端的能病倒么。更何况我也是听了您的意思才……”
“放屁!”
老太君恨不能一巴掌抽死这口无遮拦的东西。
她的确是想要齐妙的陪嫁,可是那日开口不成后,她早已暗中改变了方案,只想伺机而动,让齐氏不得不将之叫出来。
想不到张氏这个蠢物,竟然会直接开口讨要。先是来找事儿,挑起事端将白希云都气晕了,又威逼人交出嫁妆,不然就滚出去。
这下可好,人家去住皇子的别院了,根本就没在乎她的威胁!
张氏被训的低头不语,委屈的湿了眼眶。
老太君则吩咐了姚妈妈:“去,将我小库房中那一株百年老参拿了来,亲自送到二皇子别院,一定要让别院的管事也瞧见。”
“是。”姚妈妈行了礼,心里替老太君委屈,那株老参价值连城,老太太用时都舍不得,只用了一根参须而已,这一次却因为安陆侯夫人做出蠢事来,逼不得已要给人都拿去。
张氏讨好的道:“那么好的参,您自个儿留着多好……”
“我难道不想留?还不都是因为你,给我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来!”老太君转身就走:“你放心,那参给他用,保不齐还是催命的呢,你不也正希望他快点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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