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没那么容易,这只是刚刚开始”。
夜旬冷笑道。
我不明白他说的刚刚开始是什么意思,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
“你为什么要折磨我?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啊”。我嘶吼道。
夜旬冷笑一声,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此刻我望着天花板,满是绝望,我不知道夜旬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我更想不明白为什么黑蛇要同时用两个身份跟我在一起。
如今我不过活了二十七年,天知道我的寿命有多长,若是我往后几十年的人生都要这样度过,那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想到他明天还要来给我渡精气,我就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知道洛城就是黑蛇后…我心里又惊喜又恐惧,惊喜的是我爱的是同一个人,恐惧的是这个人在我面前伪装的面具。
不过夜旬倒是也点醒我了,如今我怀着蛇胎,如果我不多吸食些精气,恐怕死的就是我。至于我对洛城的喜欢,想必也只是我一厢情愿,如果他真的在乎我,也不会这样玩弄我,既然如此,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
越想越烦,头晕胸闷,索性出去透透气,虽然是下午五点,可此时北方的冬天却已暮色苍茫。
从我家走到姥姥家不过两公里的距离,这里虽没大城市的那种灯红酒绿,但却满满都是儿时的回忆,属于小城镇的喧嚣热闹,街边的小饭馆儿一家挨着一家,火车站附近拉客的出租车和摩的,形形色色的赶车人大包小包的拉着行李…裹着厚厚的大衣…有在小饭馆儿里吃拉面吃包子的,有坐在车站门口的椅子上热气腾腾的吃泡面的。所有的这些声音,景象,气味,加在一起…才是人间烟火味。
火车站再往前走一公里就是姥姥家了,姥姥家不过60平米的小房子,但却是我整个童年的回忆。
姥姥去世后…房子便一直空着,窗帘也拉着。一室一厅的格局,卧室里一张老木双人床,一张桌子,一个缝纫机,一间白木小衣柜,桌子上摆放着姥姥生前用过的雪花膏,小木梳,以及姥姥手做的各式各样的小香包。客厅里摆放着一张单人床,一张两人坐的蓝布沙发。木桌上放着20寸的箱体电视机,我还记得姥姥生前最喜欢看金庸改编的电视剧。
姥姥的遗相立在电视机旁的一个红木料的小柜子上。遗相里的黑白相片,空无一人的房间,空气安静到掉一根针都听得到。这种氛围…像极了电视里演的那些凶宅鬼屋。
以前我不理解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人不将亲人的遗体下葬,将遗体放在家中,同眠共枕数月。
此刻我躺在客厅的那张小单人床上,我便理解了那些人的行为。没有任何恐惧,恨不得亲人能活过来,即便活不过来,即便变成了鬼,也会期盼亲人能来看看自己,哪怕托个梦也好。
姥姥每年都会给我托梦一两次,梦里我能回到小时候,我能跟姥姥一起吃饭看电视…。
做梦真好,梦里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