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真狠。”蓝泽耕作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脱下身上黑色西装外套,掸掸干净再穿回去。他一边整理衣襟一边朝白石惠的方向望过去,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白石惠察觉到了蓝泽耕作不善的目光,坦然对了上去,双方视线在空气中胶着,势均力敌。
“那是蓝泽耕作先生吧。”黑田顺着白石惠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身上黑西装外套上沾上不少灰尘的蓝泽耕作,眉眼弯弯,眼里似有幸灾乐祸的嘲讽——
“看来这房子是真的‘不详’啊。什么人鬼蛇虫都有。”
白石惠和蓝泽耕作同时收回视线,各自转过身去,一个白色背影进了不详屋子中,一个黑色身形消失在残破巷子里。
另一边,绯山美帆子回到小春阿婆的小平房,却不见小春阿婆本人,瘪瘪嘴,坐在桌边摇摇晃晃的板凳上,把额前因“活动身子”而垂落的碎发捋到耳后,手都不洗直接拿起白瓷盘里受潮的饼干就咬了一大口。
“嗯?潮了。”虽然嘴上嫌弃,但是还是吃完了手中的这块。
小春阿婆是这片区里最朴实的商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这片区域几乎没有人会愿意像小春阿婆这样起早贪黑,矜矜业业,只是为了多卖一点,多赚几块合法的生活费。
在这片区域,不存在合法、法律、治安、平等,有明确的等级制度,就以“谁最有存在的价值”来评估一个人的等级。
比如山大爷的儿子,好吃懒做,整天无所事事,在家啃老还动手打长辈。被视为最无存在意义的人,是个垃圾,会被这片区域所有的人唾弃嘲讽。
但是山大爷不一样,年轻时山大爷是片区域最老实,最善良的环卫工——这也是,贫民窟虽乱,但是街道绝对是整洁干净的原因。
人人心中认可的贫民窟等级制度,一切都很符合绯山美帆子的内心预想——因为就是她制定的。
小春阿婆,负责了这片区域所有人的早点与夜宵。缺了她?绝对!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