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答应照顾自己一辈子,那又如何?她甚至不确定那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仅仅是照顾一辈子罢了,就像照顾小猫小狗,照顾一个远房亲戚,照顾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子,照顾一个一时意乱情迷惹下的孽债,或者一个故人的遗孤……
一想到这些,她便不能呼吸,心痛欲裂。她捂着心口,努力忍,不让自己哭泣,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努力做出一个微笑,月含羞,你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人了,连无争少主为了你都可以置生死度外,冒险进入艮宫困杀,冒险唤醒守护怪兽地龙,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管将来怎样,至少现在,你得到了作为一个女人最想得到的珍爱。
或许花过雨说的是对的,得到的越多,失去的时候就会越痛。所以,她才会这么怕,这么不可理喻,这么千方百计吧。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反复告诫自己要放下,要开心,不要给他平添烦恼。好容易,才让情绪稳定下来,舒了口气,抬起头来。
啊!
月含羞差点叫起来,这一抬头,跟前竟然多了一个人!一个跟游魂差不多的人!
“过雨姐姐!你怎么来了!”
花过雨一身白色的睡衣,长发披肩,直垂到腿弯,她的脸白得几乎透明,人瘦得就剩皮包着骨头,眼窝深陷,一双眼睛整整大了一圈,无神而茫然:“她们说义父在这里。”
含羞试探着伸手在花过雨眼前晃晃。
花过雨木然问:“我能看得见,你是在看我眼睛瞎了没有吗?”
含羞愣怔了一下,说花过雨疯了,她好像什么都懂;说她没疯,她又好像缺了根筋。想了想,她才回答:“我是想告诉你,他不在这里。”